【我的奮斗】第四章( 我唾棄我的墳墓)(1 / 2)

我的奮斗 小強 2047 字 2020-08-05

作者:kccy19852015年6月14日首發於d1sb.com我恍然若失的坐在人來人往的馬路邊,恬不知恥的胡渣子爭先恐後的鑽出我麻木的皮膚,成為我嘴角青煙渺渺的煙頭最好的點綴。

離那瘋狂的一夜已經過去三天了,我依然不敢相信那晚能做出那種羞於啟齒的事的人就是我自己。

我甚至懷疑是不是我有潛伏性的人格分裂。

為什幺從第二天就延續到現在的負罪感在那糜爛的一晚就絲毫沒有出現在我的腦海中。

隨意吐掉已燒到過濾嘴的煙頭,我機械式的又給自己續上了一根,完全無視在旁邊戴著紅袖箍一臉警惕卻始終不敢近前的大媽,任由她審視的目光在我的臉和滿地的煙頭之間來回掃視。

果然是要進入夏天了啊。

我輕輕的嘆了口氣,街上來來往往的女子毫不掩飾自己優美而又誘人的曲線,雪白的大腿在眼前閱兵似的穿梭往復,與我身上沾滿wū垢的西裝外套格格不入。

做了就是做了,在這里懺悔是要炫耀還是懷念?我捫心自問。

我不是個會後悔的人,現在依然如此。

大鳥那天晚上之後就杳無音信,甚至手機號都成了空號,仿佛根本不存在一樣。

我在我簡陋的卧室清醒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沖到「大地飛歌」找前一晚的雲姐想問個清楚,然而領班卻矢口否認有這個人,甚至否認我曾經去過那里,直至我被保安趕出了大門。

那晚,那個叫雲姐的女人稱呼我「陳家瑞」?可我明明叫「陳瑞」啊!我又是怎幺回到家的?為什幺這之間的記憶我完全沒有?為什幺現在「大地飛歌」又否認我來過?為什幺我會聯系不上大鳥?雲姐又是誰?我是在做夢還是經歷了現實?可老李明明告訴我那晚我確實曾經給他打過電話,但他說他也不認識」雲姐」啊?難道我患上了失憶症?幻想症?我他媽到底是誰?我只是個普通人,不要這樣折磨我好不好?我揉著雜亂的頭發,發絲在我指尖掙扎,回應著路人或鄙視或疑問或猜測或無視的目光。

直到一雙好看的淺白赫本鞋侵入我低下的眼簾。

「你……還好嗎?」。

我茫然的抬起頭,刺目的陽光下一個長發女孩低頭看著我,光暈在她周身拉扯出晶瑩的彩虹,仿佛天使。

「是心情不好幺?我注意你好久了,喝點水吧。

」一瓶印著花里胡哨標簽的飲料在我的視線中驟然放大,同時帶來一陣好聞的香味,是沐浴露的味道。

也是我這三天來聞到的第一個味道。

「謝謝……」我伸出手下意識的想接過這瓶飲料,因為我突然發現我的嗓子很干,干到像是裂開的枯木。

但是我抬起的視線又讓我看到了那只拿著飲料的手,一只好看的手。

這只手很修長,像是天生用來彈鋼琴的那種手一樣,這只手又是那樣的細嫩,嫩到我幾乎要很仔細才能看到皮膚上的細紋,還有那透漏著健康的指甲,修剪的整整齊齊,這一定是個有修養的人。

「不用客氣,想開了就好,我就在那邊賣飲料,你可以隨時找我幫忙。

」手的主人輕輕的將那瓶飲料放在我的懷中,聲音柔柔的,帶著青春的氣息。

望著她離開的背影,這個世界仿佛突然變得清晰起來,清晰到與往常一樣讓人感到麻木。

當然同時清晰的,還有一種痛,一種酸痛,一種蝕骨般的酸痛,痛到我瞬間就弓起了身體綳緊了肌肉,顫栗到我自己都能聽到牙齒磕碰的聲音。

我他媽這是怎幺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我終於用顫抖的雙手擰開了手中飲料的瓶蓋,一仰脖幾乎是傾瀉般倒進了我干枯的口腔,干枯的食管,干枯的胃。

一種甜甜的味道緩緩化開液體經過的每一個細胞並擴散開去,我仿佛重新回到了人間,就像從黑白無聲的電影中突然走進了彩色的影院,各種聲音、味道、氣味、觸覺席卷而來,證明了我還活著。

我又活過來了。

我可以清晰的看到馬路對面走過的情侶手腕上同款手鏈的不同之處。

我可以清晰的聽到剛才開過去的公交車上,那個戴著黑框眼鏡正在接聽的電話中,一個男人粗bào的抱怨聲。

我可以清晰的聞到剛才給我飲料的女孩戴著的姨媽巾上,那與眾不同的鐵銹的氣味。

我還可以感覺到,這個世界,暖洋洋的,發酵不完全的,生澀的,甚至是苦澀的讓人惡心的感覺。

我此刻突然發現我是如此的憎惡著這個世界,哪怕把我帶回這個世界的原因僅僅是一個女孩善意的施舍。

我,不需要施舍。

我,應該要索取。

夜幕開始慢慢降臨這個城市,我鬼使神差的又回到了「大地飛歌」的門口,只不過我皺巴巴的西服是不可能讓門口的保安放我進去的。

我蹲在路邊,看著一對對、一群群,或年輕或成熟的男男女女從那個門口進進出出。

像一波波jīng子。

「居然活下來了,上面果然沒有看錯。

」一個穿著黑色休閑服的男子站到了我的面前,口氣生硬的說道。

我抬頭看了看他,很普通的相貌,普通到大街上所有人都跟他很想的樣子。

「你在跟我說話?」我緩緩的站起身來,無意識的摸了摸褲兜,里面僅有一只已經打不著火的一次性打火機。

「很難受吧,不過習慣就好了,把它吃了吧。

」男子伸出一只手,掌心一顆紅色的黃豆大小的葯丸靜靜的躺在那里。

我忽然有種沖動,沖動到我居然不顧一切的一把奪過了那顆葯丸想都不想的丟進嘴里,全然不在乎這個男子和這顆葯丸的來歷。

「嗯……」我伸了個懶腰,從白天一直持續到現在的那種無意識的清晰感突然回到了我的掌控。

我感覺我現在就像個神。

沒錯,我就是個神。

一個邪惡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