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血意環(九)(1 / 2)

星辰之主 減肥專家 3345 字 2020-08-05

羅南也回頭,看了眼大屏幕,統計結果與他設計的畫面並無差異。他點點頭,對著台下的觀眾道:「你們可以交換一下意見,這個實驗設計是我臨時想的,有什么不嚴謹的地方,歡迎大家提出建議。我們隨時可以做第四組、第五組……」

羅南說到這兒,會場內反而噪音漸息,與會者們面面相覷,誰還想玩這個?他們現在就想知道,台上那位少年天才,接下來會如何進行他的課程。

網上更不說多說。不提羅南的理論正確與否,只這份能夠隨意操縱人的精神感應的能力,就足以令數萬名能力者倒抽一口涼氣。

而未親臨會場導致的虛無感、神秘感以及相應的腦補和置疑,更讓直播間一應留言立地爆炸,瞬間的強度引發了熱度特效,現在幾乎已經看不到具體的字義,只有層疊的火焰光影熊熊燃燒。

倒是在協會主論壇上,rt8313的任務貼里,或者急需發泄的臨時新貼內,相關的信息滿溢,層層刷新:

「喵喵喵,剛才發生了什么?」

「我一定是來到了傳銷大會現場。」

「這不科學!是夏城分會的集體秀吧?」

「樓上智商感人。」

「呵呵,你們都在扮天真對不對?這明明就是破格事件直播現場——噴壺男先生同時侵犯了一千四百七十七個人,隨意擺弄他們的姿勢,一會兒擺成大字、一會兒擺成人字、一會兒擺成一字,然後包括觀眾在內的三萬人群集體爽飛……只有我一個人理智地記錄了這一切。」

「認真臉:如果現實真的是那位描述的那樣,淺層帶中層帶深層帶是怎么一回事兒?下面能聽到這部分的講解嗎?現場的有沒有人能幫著問一下?」

戰姬注視直播間的留言,也通過幕後團隊,接收各個渠道的最新反饋,末了才對三萬名網絡觀眾道:「坦白說,我現在已經徹底把握不住方向了。羅先生的課程里,有太多顛覆性的理論以及現象……幾位嘉賓是什么看法?ree神?」

萬里之外的ree本來是有些發愣,也沒有想到戰姬第一個就點到他,愣了兩秒鍾,才記得要做表情管理,露出個微笑,盡量用雲淡風輕的語氣道:

「自己行動,自己解釋,這樣的實驗有太多的陷阱可以利用,也很難取信於人。我覺得如果一個人真想去宣揚自身的理論,就不要用這種嘩眾取寵的方式,寫一篇經得起推巧的嚴謹論文,會更容易獲得他人的尊重。」

如果這番言論發表在三組實驗之前,網上應該會有相當份量的附和之聲,然而此時說來,就著實有點兒過於虛飄了。

別說直播間,論壇上就有人直接懟他:「什么陷阱,陷阱里是啥,說出個一、二、三來好不好?空口白牙的,究竟是誰禁不起推敲?」

「話說想問一下,同射一千四百七十七人的份量,夠填滿一噴壺不?」

「我擦,原來噴壺男的真實涵義是這個?」

「捶地大笑,『噴壺男』詞義新解!」

網上又炒起一輪小熱度,這里戰姬並沒有發表評論,繼續把控節目主題,又問一側的龍七:「觀察員先生?」

龍七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說話了,但他肯定是全場最專注的幾人之一,此刻也是一樣,甚至都吝於給戰姬個眼神。

戰姬碰了個釘子,也不著惱,扭頭看向另一邊。章瑩瑩面對鏡頭,揚揚眉毛:「我們所有人都被他像白痴一樣耍。」

美女,你說這話的時候,嘴角能不能別往上翹啊?

眾位「嘉賓」復雜的立場,最多就是給網上的觀眾一點兒談資。此時的會場還是迅速地安靜下來。

羅南則更安靜地站在演講台後,目光環視台下,他所面對的能力者們,眼中都倒映著大屏幕上的紅綠光點,而相應的精神層面的光芒,則比現實世界的色彩復雜一百倍。

饒是如此,這片區域內的精神活動仍然有大幅趨同的走勢。看不規則的「氣泡」變得規則,混亂的色彩趨於規律——對於一位典型的「守序者」而言,連番的變化當真是賞心悅目。

尤其是他並沒有拿出什么強制性的手段,只是輕輕引導撥動了一下方向。指畫間,江水奔流,浩浩盪盪,也算是頗具成就感。

至於由空氣中的電磁場所「收攏」的那部分更龐大也更遙遠的「絲線」,雖然也有趨同的跡象,總不如會場內的變化明顯。羅南本就是給會場內的夏城分會能力者上課的,想了想便將那些「外來戶」撇到一邊,只去關心自家份內之事。

「如果沒有人可以識破我的小把戲,那么這個假設暫時就繼續下去。」

他也不再多說,低頭用電子筆在自家工作區繪畫,只畫了一個頗為眩彩的氣泡。但受益於工作區的繪圖工具,很快,一連串同樣的氣泡狀結構就呈現出來。

這些由虛無光線構成的氣泡,分布在光人「助手一號」的周圍,體積也並不小。羅南還有閑給「助手一號」也加了層類似的光罩。

見到直觀的畫面,用不著羅南多做解釋,那些已經被「任性分布」的投票布局狠狠教育一番的能力者們,立刻就明白了羅南的意圖:

「這是……囚籠吧?」

投影區的光線比較迷亂,與會人員卻似乎能看到,在那些半透明的氣泡外膜上,都映現了「助手一號」的扭曲形影。

羅南伸手拂過「氣泡」,讓它們游走穿梭:「很可惜,光線無法讓它們呈現出應有的質感。不過大家明白我們假設的情境就好——可以把『氣泡』當成每個人的自我領域,也許它是某種力場、是某種空間、是身體機能和精神的混合干涉造物。

「我們且不用去鑽研它的本質,只需要理解。在我們目前的假設下,沒有什么公共的精神空間,人與人之間只是分隔開來的孤島,當一個人的光芒作用到另一個人那里,聯系就產生了。

「還記得我早前說過的那些嗎,我們有生以來已經習慣一件事:將被動接收的信息以及相應的神經元的蠕動,轉化為一個虛假的自我意識。這個習慣是如此地深刻,以至於就算是我們覺醒了、真正地獲得了這種主動權,也往往會與以前糟糕的習慣混為一談——究竟是你主動感應到了目標?還是目標找到了你?我們心里必須要有一個判斷。

「這個判斷,就是『我』與『非我』。就算無法阻擋外界力量的侵犯,也要明白,什么是我們主動搜索的、什么是我們本能感應的、什么是遭到別人強加的。

「我剛才說過,我們處在一個『囚籠』之中,這個囚籠是在禁錮你,也是在保護你。而一個真正的覺醒者,應該知道能夠明白自身囚籠的邊界,有效地保護、洗煉自身的領域,並且主動地探出手去,以自身特有的方式,去觸碰外界無限的天地。」

說到這里,羅南中斷,繼而深吸口氣,視線又一次掃過全場,再開口時,聲音愈發地明朗鏗鏘:「這個就是『格式論』的立意之一,里面有個名目叫做『我心如獄』。」

面對會場內上千對眼睛,羅南忽爾燦然一笑:「趁機販賣私貨,大家不要介意。」

會場內掀起一波低低的笑浪,中間不知道誰打頭,掌聲漸起,從零零落落,到澎湃如潮。

羅南知道,這一波掌聲里或許有些禮貌因素、有些群體意識的影響,也有對他輕易影響上千人感知的敬畏,真正被理論折服的未必有多少。

可當他站在台上,被陣陣掌聲簇擁推動,心臟的跳動頻率還是有了明顯的加速,泵出的血液沖上了頭臉,迫使他微微低下頭,再次深呼吸,才維持住了看似從容的笑臉。

羅南知道,他不能停,一旦停下來,情緒上的動盪可能會沖垮他好不容易貫穿起來的思路。所以,他主動伸出手,雙掌下壓,做了一個安撫的手勢。

以前,羅南總覺得這個動作很「裝」,是超自戀的那種。可是隨著他掌心下壓,會場內真的在五秒鍾內,恢復了平靜,除了上千人的呼吸,幾乎再沒有別的雜音。

羅南並沒有在精神層面上做文章,但他現在確實已經用語言、理論以及鐵樣的事實,形成了一團無形的漩渦,攝拿住了上千人的心神,讓這些人的情緒和思維,隨他的一言一行而起伏波盪。

「我不知道,在座的各位有沒有聯想比較豐富的。當我提出了『囚籠』這個概念,將其與『感知』相對應,稱其為『感知領域』,在座的各位,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什么?」

前排,剪紙倒抽一口涼氣:「好家伙,玩互動玩上癮了!」

他感嘆的空當,身邊的竹竿已經舉手,大聲道:「我想到了超凡領域!」

「哦!」

會場內傳出一波氣息的聲浪,顯然是被堪稱「超凡種標配」的超高層次概念及其對應的落差給驚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