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布納相信,羅南也知道他的到來,只是沒有搭理的意思。也許這個過分年輕的強者篤定:不管是哪路超凡種到船上來,都會主動「貼近」過去。
事實正是如此。
翡翠之光號上那幾位,還有周邊區域那些將要到達的重量級人物,都和艾布納一樣,時刻關注著雲層深處的復雜變化。
概莫能外。
說是「學習」太過了,但形容為「體會」或「參考」,毫無問題。
就艾布納自身的理解,羅南在雲層深處展示出來的這份氣機結構,復雜是復雜,卻擁有著當代能力者非常少見的「條理性」和「設計感」——而且不是那種常識層面的直觀感受,而是那種需要動用大腦去做深度分析的更深層的規律性。
「這小子……」艾布納說這句話的時候,不自
覺已經加了禁制,以免遭人感應竊.聽,可後半句話還是沒說出來。
倒是羅曼努斯少見地感慨一句:「就像是在做題。」
艾布納往那邊看了眼,點頭道:「很精准。」
確實,羅南在雲層中飛動的氣機,不論是收束、拓展、轉換,都深具法度,且不管如何復雜,都少見贅余,簡直就是像預先設計好的程序——如果不是偶爾還會有些沖突干涉以及後續的調整,艾布納簡直以為,在那邊驅動的是一個人工智能。
可這仍讓人深度懷疑,在這紛繁的結構變換背後,具備有一份高度抽象又極其成熟的理論支撐。
而這也正是羅南最讓人垂涎的價值之一
「開放當然是好事。」
艾布納牙縫里絲絲吸氣,讓生出的唾液風干掉,然後收回視線,並對康士坦茨的態度做回應。而他的立場並未動搖,甚至還有更堅定的趨勢:
「康妮,這不是開放不開放的問題……或者說,開放的定義應該由更多人來制訂。」
說話間,艾布納低頭看了看表,這個點兒,拍賣會前的招待晚宴已經開始了,這邊沒誰會進入那無聊的交際場,但他需要見一個人。
他吩咐羅曼努斯:「讓王鈺來見我。」
羅曼努斯剛要答應,康士坦茨已經在搖頭,兜帽里甚至傳出一聲輕笑:
「王鈺跑掉了……也許根本就沒來。」
「嗯?」
艾布納作為能力者協會總會會長,基本的牌面還是有的,大約五分鍾後,不稱職的東道主王鈺,主動向他發起了視頻通話申請。
信號接通,那邊光線安排很糟糕。有一道大燈射出強光,投向幽暗的海面,王鈺卻是在「燈下黑」的位置,陰影扭曲了太多信息,唯有聲音還算恭敬:
「會長先生,實在對不起,我外公今天老毛病犯了,心情不好,我陪他老人家出來夜釣散心……翡翠之光那里,實在顧不上了。
「再說了,我只是一個船主,把船借出去而已,那邊有我沒我,大概也沒什么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