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從西大陸來的西方人(2 / 2)

異域神州道 知秋 2959 字 2020-08-05

###

眼看著那艘舷高十多二十米,長一百多米,宛如山般的龐然大物緩緩開進泊位,羅伊那拉還真有些震驚。早聽過這種西大陸的遠洋大船很大,但親眼第一次看到還是令人吃驚。也多虧了奧斯星城還有為北方矮子們的浮島戰艦准備的特大泊位,否則還真容納不下這家伙。

眼光仔細掃過船身上下,羅伊那拉不由得有些驚訝地承認,這些西方人能把船開到這里來,倒真的是有些不同尋常的本事。做了這么些年的港務總督,羅伊那拉對各種海船的各種狀況當然是有很清晰的了解,甚至比女人的身體還了解得更清楚,他一眼就能看出,這艘西方大海船確實是從混沌風暴中沖過來的,船身到處都是巨力碾壓震盪後留下的暗傷,簡直就像是被幾十個暴戾的孩一起揉捏了幾天的玩具一樣,能維持到現在還不散架,簡直就是個奇跡。

不過這也得力於西方人那特有的造船技術,或者用料,也不知道他們哪里去弄來能造出這么大船的龍骨,還有那么多結實細致又輕的木料。在歐羅大陸這邊,能長這么大這么結實的樹木都是德魯伊和精靈部落的聖樹,想砍下來做船?心先被巨大化的戰爭甲蟲先砍下腦袋。

而且對於偉大的魔法帝國來,船這種東西還真不是值得太花精神去研究的,也就是沿海的一些商會和煉金術師會去專研一下造船術,用作捕撈和運輸也就夠了。帝國時代最精英的法師和煉金術師們肯花費精神去制造的才不是這么簡陋的造物——在帝國時代末期,浮空城的試制品都已經有三座了。

當然,最後這三座浮空城都砸了下來,帝國也名存實亡了,不過這並不妨礙羅伊那拉在震驚之後又對這船不屑一顧。羅伊那拉打了個響指,他手下的首席事務員就和港務衛隊的副隊長瓊斯帶著二三十名全副武裝的衛隊劍士沿著放下的舷梯沖了上去。拘捕一船有嫌疑的無信者而已,他到場只是一個重視的表態,還沒到要讓自己親自出面的地步。

甲板上很快傳來事務員和衛隊副隊長的嚴厲喝罵聲,羅伊那拉腦子里已經在開始構思接下來的一系列後續方案了。要把這些人拿下當做替罪羊這是一定的,但到底要將這些人處置到什么地步,其實是一件非常考驗政治眼光的工作,既要給那個該死的有錢佬一個難堪,又不能太過,那畢竟不只是一個只靠金幣來肆意妄為的暴發戶,同時還是大陸最尖的幾位**師之一。羅伊那拉可以憑借自己的高貴姓氏盡情藐視一個有無窮金幣的暴發戶,卻沒有膽量真正面對一個**師的怒火。

想著想著不由得出了神,反應過來之時不知不覺地已經過去好一陣子了,但是上面的喝罵聲和爭執還沒有停。羅伊那拉忍不住怒吼起來:「該死的,你們到底在干什么?和他們交涉需要這么長的時間嗎?如果他們拒捕就直接動手!難道你們手里的武器是用來撓癢癢的嗎?」

首席事務員的頭從船舷上伸出來,滿頭大汗地看著下面喝多了精力葯劑而顯得暴躁的頭上司,為難地:「大人,他們的翻譯人員都不大能聽懂我們的話,溝通起來很費勁。我們至少要把我們拘捕他們的理由清楚才行。」

這倒是沒錯,該走的程序必須要走到,盡量少些把柄落在那些老頑固的手里那是很必要的,而且這些家伙能乖乖聽話最好,真要強行動起手來不可控的因素太多,萬一多殺了幾個不該殺的就麻煩了。羅伊那拉不耐煩地問:「該死。他們不是使節團嗎?怎么會連翻譯都沒有?之前領航員是怎么和他們溝通的?」

「他們有一個會通用語的翻譯,不過好像是雇佣的。他他們的領隊老頭這是正式場合,如果是官方上的溝通的話必須要用他們帝國政府內配給他們的官方翻譯員,但是那個官方翻譯員的家伙…我感覺我們好像是在和一個智障的獸人溝通一樣,那家伙翻來覆去只會幾個單詞…」

「該死!這些該死的無能官僚!」羅伊那拉這會倒是百分百確定這確實是一艘西大陸帝國派遣來的使節船了,也只有龐大帝國的僵化體制下才會培養出這種顢頇守舊又無能的官僚來。他時候在奧由羅斯坦看過不少這樣的老頭子。「我們這里難道就沒有會西方話的家伙了嗎?快去找一個過來!」

「您知道港口的西方人都逃跑了…我們可沒人去學他們的語言,拗口又復雜,比精靈語都難多了。不過也許貧民區里能找到一兩個和他們經常打交道的販?要不要我們派人去找找?或者我們可以去請個能使用通曉語言的高階祭司來?不過太陽神殿和守護之手都派出了精銳去追擊那些邪教徒,不知道城里還有沒有…」

「該死!你以為我們的時間充足到可以慢慢陪他們喝茶等著翻譯來的地步嗎?」羅伊那拉終於忍不住了,爬上了舷梯。

船頭甲板上的情況和他想象中差不多,首席事務員和副隊長帶領的三十來個戰士分散站著,對面的則是一群黑發黃皮膚的西方人,站在中間為首的應該就是這個使節團的首領,一個打扮得很正式的老頭。羅伊那拉雖然沒看見過那種長袍和帽子,但還是能分辨出來那應該是專門用在正式場合,穿戴很麻煩的一套打扮。老頭旁邊是個矮胖丑陋,穿一身華麗甲胄的家伙,看那一身分明不該是在船上穿的玩意,還有所站的位置,應該也是這使節團的官方首領之一。一些士兵護衛在這些人的周圍,相對於他們的武器,他們的衣著好像花費了更多的心思。除此之外再沒有看見其他人了,看起來這為首的老頭官僚確實很注重禮儀,不止讓所有人都精心穿戴了一番,還讓其他水手們都躲在了船艙下,可能是期待著一場正式的外交歡迎儀式。

兩個那個老頭官僚身邊是一個面紅耳赤,正結結巴巴地想要和這邊的副隊長話溝通的中年人,看來就是那個官方的翻譯,只聽了那家伙的半句話羅伊那拉就完全認同了手下對這家伙的評價,如果就靠這樣的溝通,就算站在這里上一整天也別想有什么進展。

「那個據能聽懂話的家伙在哪里?看在風暴神後的份上站出來吧。」羅伊那拉在人群中看一下,其實他這只是下意識的一個掃視而已,不過他卻一眼就把這個人看了出來。

這是個站在隊伍外圍,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的年輕西方人,相對於其他西方人大都平和的五官來他的模樣更深刻分明一些,也比其他西方人要稍稍高大,看起來有些像夾雜了其他血統一樣。相對於其他西方人那或者麻木或者恐懼或者排斥或者敵視的神情,這個人卻是面帶微笑饒有興趣地看著他,這是種希望溝通的表情。

港務總督看人的眼光並不比看船的眼光差,只是一眼就能確定這是個和其他西方人完全不同的年輕人,甚至他還有種感覺,這個年輕人並不屬於這個使節團隊。果然這個年輕人走了過來,看著羅伊那拉開口了,是一口標准清晰還帶奧羅由口音的通用語:「日安,您就是他們所的港務總督大人吧。」

「謝天謝地。」羅伊那拉焦躁的心情總算好了些,這個年輕人的奧羅由口音讓他有些親切感。看來這是個原本生活在這邊的西方人?

那邊站在人群中心的老頭突然對著這個年輕人怒喝起來,似乎是非常不滿他擅自和這邊話。羅伊那拉厭惡地看了那老頭一眼,轉過來對著這個年輕人:「不用管那些該死的官僚的那一套,給他們帶句話吧。因為懷疑他們和這里兩天前發生的一起邪教徒騷亂有關,我必須把他們全部都拘捕起來。」頓了頓他再補充:「也包括你在內。不過看在你沒他們那么愚蠢的份上,只要經過調查,也許你會是最先被釋放的那一個。」

如他所願,這個年輕人確實沒有怎么理會背後那怒吼的老頭,只是好像也沒怎么理會港務總督的話,只是用一雙漆黑的眸子很仔細很有興趣地看著羅伊那拉,問:「冒昧地問一句,您是法師吧。」

被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看著,羅伊那拉居然有種自己要被吸進去的錯覺,他不是沒和西方人近距離過話打過交道,不是沒看過西方人特有的漆黑眼睛,但是這個年輕人的一雙眼睛卻黑得好像一對無邊深邃的黑洞一樣,他忍不住後退了一步:「我當然是法師,你又是誰?」

年輕人偏頭想了想,回答:「您可以叫我風。按照我們那邊的話來,我也是一位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