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事故(1 / 2)

異域神州道 知秋 3321 字 2021-0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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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星城中其實是有著好幾座法師塔的,在帝國時代,當時的奧斯星子爵不止本身就是西海岸頂尖的大法師,更有數個大法師作為副手。但是在戰爭中,這些失去了主人的高塔也只能被獸人和矮人洗劫一空,所有的奧術道具連同建築內的寶石水晶等等一切貴重物資都被砸碎外壁敲出來一起拿走,只剩下一棟棟廢墟,連普通人也不願意接近,只能淪為夜貓野狗的巢穴。

不過其中還是有少數保存相對完好的廢棄法師塔,在法師議會的稍加修繕之後留作他用。其中一間位置在城市邊緣上的,就被改造成了法師議會看押人犯的監牢。

法師塔的上半截已經在一個獸人戰將的暴怒擊下變成了遍布數里之外的滿地碎塊,原本用作關押各種實驗動物和類人生物的三層就成了最上層。現在在這里,原本分散零碎的柵欄被重新結合在一起,組合成了三個大型的囚籠。其中最大的一個足有上百平方米的面積,其中不止安置得有床和馬桶之類簡單的用具,還有用木管導進來的流水,加上這里還算良好的通風和透光,算得上是一間條件相當不錯的監牢了。

但是當七八個大漢被關在里面好幾天之後,這里面的空氣和氣氛也難免地變得令人難以忍受起來。

「放我們出去!我們在這里面已經好幾天了!每天都吃那些發臭的面包和咸魚,然後聞著我們自己拉出來的面包和咸魚。該死的西海岸的鄉巴佬,你們知道我們是誰嗎?我們是真紅軍團的附屬部隊!你們不能這樣對待我們!」

胖子斯坦利和幾個手下暴躁地踹著柵欄,只可惜這是由奧數催化的木質藤條編制而成的,堅硬之處不比鋼筋差,還極為柔韌,連那些生命強度在七八級的巨獸都不能破壞,這些暴躁的雇佣兵無論怎么樣踢打用力,柵欄稍稍變形之後又會重新馬上彈回來。

「但是你們之前說過你們是南方軍團的附屬部隊。」阿托金男爵面色陰沉,他身後的兩個法師也是用看著大便一樣的臉色看著囚籠中的這些大漢。實際上十來個原本就滿身臭汗的大男人吃喝拉撒都局限在這個籠子里,他們身上的氣味和大便也確實差不多。

「對,對。我們既是南方軍團的附屬,也是真紅軍團的附屬。你們這些西海岸的鄉巴佬不明白嗎?我們隸屬於真紅軍團紅龍大隊第七營,也偶爾幫幫南方軍團夜梟部隊處理一些事情。那現在你們知道我們背後是什么樣的大人物了吧?你們居然還敢把我們關在這里?」

「這些卑賤無恥,沒有絲毫榮耀感和羞恥心的盜匪!陰溝里吃糞為生的老鼠!」阿托金背後的一個中年法師憤憤地低聲咒罵。「他們居然敢對著帝國貴族咆哮!」

「帝國的時候,帝國軍隊連神殿的聖武士都不放在眼中,當然也從不會委派這些老鼠。不,那時候可還沒有這些老鼠!就像沒有垃圾一樣,沒有這些老鼠們生存的空間!」另外一個須發皆白,看起來至少也有七十以上的老法師也是義憤填膺。從他的年紀來看肯定是沐浴過帝國榮光的,不過現在還是只能站在阿托金男爵背後,就說明當時最多只能是沾著『貴族』這個邊的小角色。不過這並不妨礙他感慨回憶帝國的偉大和日漸墮落的現狀。

「那是當然的,那時候哪有法師議會這么寬松的制度,只有屬於帝國的貴族,屬於貴族的領民,最多照顧一下教會神殿們的牢騷罷了,可沒有現在這樣的尊卑不分。」阿托金男爵也忍不住聳聳肩。緬懷帝國時代是沒落貴族們的通病,幾個西海岸的法師聚集在一起的時候,不超過兩個話題就一定會扯到帝國上去。他們當然清楚帝國時代是不可能回來的,但是牢騷也是少不了的。

不過他今天勞師動眾地跑到這里來,可不是為了發牢騷。阿托金男爵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對著雇佣兵們說:「今天我們是來宣布的,不管你們自稱是隸屬於哪個軍團的,就算有證據能證明也好,這些都沒什么用。因為你們居然敢對一位法師施暴。這是守護之手的高階聖武士高文騎士和其他幾位外邦友人親眼目睹的,證據確鑿,無可抵賴。無論放在哪里,這都是不可饒恕的重罪。你們要作好終生囚禁的心理准備……」

「什么?終生囚禁?你們不能這樣!」

「你們這些鄉巴佬法師。就算是在大平原的法師議會也不敢這樣對待我們!」

「你們是想死嗎?你們知不知道軍團每年會讓我們處理多少事情?你們是要逼著一個大隊指揮官來找你們的麻煩嗎?你們能夠承受南方軍團的怒火嗎?」

里面本來就已經暴躁的雇佣兵們頓時炸了窩,一些人更加猛烈地沖擊著柵欄,而又不斷地被彈回去。更多的是像瘋了一樣咆哮怒吼,朝這邊噴灑著唾沫和臭氣。

「這些老鼠怎么會這樣暴躁?食物飲水都沒有短缺,也沒有虐待他們啊。」阿托金背後的中年法師眉頭大皺。

「這些垃圾一樣的賤民!蛆蟲一樣的盜賊土匪!如果是在帝國的榮光照耀的時候,你們唯一的下場就是送到解剖台上去!或者直接丟給煉獄生物當做活食!現在只是終生囚禁,你們居然還不滿足……咳咳咳…你們…咳咳…」老法師表現出來的憤怒卻是絲毫都不遜色於那些雇佣兵,滿臉通紅須發皆張地上前和他們怒吼,但好像被那股臭味給熏得實在受不了,咳嗽著敗下陣來。

站在他們後面的一個年輕法師連忙上前扶助搖搖欲墜的老法師,看著牢籠中那些凶惡的雇佣兵,這個顯然見識並不多的年輕貴族臉色微微發青,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說:「這樣的處置是不是有些過了?如果這些家伙真的是……他們不是之前還拿出了真紅軍團方面的委任狀嗎?雖然不太正式,但好像也不是假的。如果他們真的還和南方軍團有關系的話……讓兩邊同時施壓,我們最後也只能釋放他們啊…」

「閉嘴,年輕人。這是法師議會的決定。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簡單的。」阿托金男爵低聲斥喝。

「沒錯。阿托金男爵這次的提議非常好,我們就是要應該趁著這時候表現得強硬一點。就算他們真的是真紅軍團和南方軍團的下屬,但是意圖殺害一位雇佣他們的奧術學院法師,這樣的罪行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含糊其辭的。這是對所有貴族尊嚴的嚴重挑釁!我們占據的是道義的高點。」中年法師在旁邊補充道,他的神情和眼神中都有爍爍的光芒,顯然這個提議確實也很合他的心思。「而我們在這時候表現出來的強硬,一定會讓其他地方的貴族們刮目相看。南方軍團以後也不會再好意思來隨意壓榨我們。就算他們一定要釋放這些隸屬於他們的雇佣兵,我們暗中也可以換取相當多的利益……這比直接釋放他們要好上千百倍。這真是一個絕妙的主意!阿托金閣下的政治智慧得到了很多人的認同。不久之前居然有流言污蔑他勾結奧法復興會,這真是無恥的污蔑。政治舞台上永遠不會缺少這樣高明藝術家的表演空間,何必要去和那群危險的瘋子混在一起?」

「您過獎了。」阿托金男爵的眼角抽了抽,臉上擠出一個古怪的笑容。

這邊的低聲交流並沒有妨礙囚籠中的雇佣兵們的暴跳如雷。七八個人集合起來的怒吼聲吵鬧聲叫罵聲居然有些震耳欲聾的動靜,這邊的幾位法師也顯得極不耐煩了,喘過氣來的老法師揮舞起手臂,准備就要給這些人來上一發奧術,好在旁邊的年輕法師及時把他給拉住了。

「好了。宣判完畢之後就離開吧,讓這些臭不可聞的盜匪們慢慢地對著牆壁吵鬧,食物飲水會自動定期給他們送來的。」中年法師連忙揮揮手,今天他們來這里本來就只是代表法師議會走個過場而已,如果把這個安東尼家族的老頭給氣出毛病來了那還真是得不償失。

年輕法師連忙扶著老法師跟在阿托金男爵的身後轉身朝著樓梯口走去,但是他們剛剛才轉過身去,就聽見了一聲不同尋常的啪嗒脆響。再轉過身來,他們就目瞪口呆地發現那個木質的囚籠有一邊的大半部分脫離開了整體結構,像是一面不牢靠的籬笆牆一樣砸倒在地。

同樣目瞪口呆地還有那些被關押在里面的雇佣兵。他們這些天來肯定對這道看似松散的木柵欄進行過很多次的嘗試,也對這種奧術生成的囚牢的堅不可摧非常清楚,在里面的沖撞踹擊搖晃更多的只是種暴怒的發泄而已。他們自己都沒想到居然就這樣直接就把這囚牢給弄垮塌了一面。

實際上這片奧術木質囚籠也真的沒有什么實質上的損壞。只是這間相對較大的囚籠是用十數個比較小的囚籠改造拼湊而成的,畢竟之前只是用來關押各種動物的東西,真用來當作囚禁人的監牢的話並不完全合適。奧術改造的木質柵欄依舊堅韌異常,還有緩慢的自我恢復功能,但是拼湊鏈接的地方就是後來的加工了,看起來捆扎得很粗壯,但是終究不能和帝國時代的奧術造物相比。現在這出現的狀況就是不知道是年久失修還是這幾天這些雇佣兵們不斷撞擊搖晃積累下來的成果,其中一個關鍵的鏈接點忽然松脫斷掉了,導致半片木柵欄直接從上面倒了下來。

短暫的寂靜只維持了不到兩秒,雇佣兵們率先就反應過來,怪叫著從破開的地方一涌而出,朝著還呆滯著的幾個法師撲了過來。

「宰了他們!這些鄉巴佬法師!」率先的幾個人早已經在里面被憋得紅了眼,一身臭氣之外更是一身的殺氣。雖然手上並沒有武器,但是只憑那多年戰斗的筋肉力量,捏死兩個法師貴族也不比殺雞難上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