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還是沒有做到。

……

夏九醒來的時候，睜開沉重的眼皮，望向天花板。

出現在視野里的，是熟悉的水晶吊墜的掛燈。

她偏頭，窗簾拉開，透出了一條縫，陽光正透過薄紗穿透進來，給了房間里光亮和溫暖。

肚子里，孩子正在鬧騰，她手一摸上去，孩子就用不知道是手還是腳回應了她，重重地給了她一下。

夏九想起暈過去前沈慕寒的身影，心頭一定，不由出聲喊道：「沈慕寒？」

沈慕寒正在接電話，聽到他的聲音，快速掛斷，走到她身邊：「醒了？有沒有感覺哪里不舒服？」

「我怎么了？」夏九問道。

「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石慧和石又萱，之前被我懲罰，故意抓了你，來威脅我，找我要錢。」沈慕寒語氣深沉，「還好她們露出了馬腳，我才順利找到你。」

夏九也是心有余悸，還好她們只是圖錢，沒有做出其他過激的事情。

她伸手抱著肚子，猶在後怕。

她忽然想到什么：「夏琳呢？她怎么樣了？」

沈慕寒垂下頭，握住了她的手，片刻沉默。

夏九心中已經有所感知，卻不敢相信：「沈慕寒，你告訴我，夏琳怎么樣了？」

她的聲音很輕柔，帶著無比的期盼。

她甚至不敢太大聲，怕驚擾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沈慕寒，嗯？」夏九問。

「夏琳……沒有等到脊髓，她已經……」

夏九心中瞬間一空。

腦海里也是一片空白。

感覺自己喘不過氣來，無法呼吸。

沈慕寒抱住她，扣住她的手指。

片刻後，夏九才緩過來。

她垂著腦袋，小臉被栗色長發完全遮住，眼淚怔怔地落下。

知道不該在懷孕的時候傷心。

不該落淚。

不該控制不住情緒。

但是她什么都做不到。

沈慕寒看得心疼，如果有以身代勞的辦法，她的那些疼痛，他去替她受。

可是沒有。

他也無能無力。

「夏九。」

「夏九。」

「九兒。」

他在她耳邊輕聲漫語。

想要將她拉回現實世界。

夏九失神地掉著眼淚。

「對不起，夏琳。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

夏九除了這一句話，已經不知道該說什么。

往日音容笑貌還在腦海里盤旋，她卻只能說著這一句。

最後，她是哭累了才睡著的。

沈慕寒從她的房間里出來，陳七正在等著。

「夏九被綁架的事情，消除一切痕跡。不要留下任何把柄。」沈慕寒語氣森寒。

陳七自然知道這件事情事關重大，忙應聲。

張嬸正在鎖上為夏琳准備的那個房間，想到好好的小姑娘就這么沒了，她也忍不住地抹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