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寒已經沒有再聽下去，他垂斂了眼眸，所以她是真的打算要跟顧雁南結婚嗎？

那晚她急匆匆地跑來跟自己解釋的話，都是假的？

後來哭著在自己身下訴說的那些衷腸，也都是假的？

沈慕寒捏緊了手指，他有時候真的不知道該拿她怎么辦，也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跟他在一起。

夏九這邊注意力都在顧父顧母身上，所以並沒有察覺到沈慕寒短暫地出現過。

顧雁南已經心平氣和地跟顧父顧母說了他自己的想法，顧父顧母愣住，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夏九也不好在這個時候插嘴說什么，那是他們家內部的事情，她其實今晚只是來做一個備注說明的。

顯然長輩是不太能夠接受兒子這種不結婚不戀愛的想法的，若不是公眾場合，顧母怕是要當場哭起來。

夏九知道該騰點時間和空間給他們了，起身說道：「不好意思哦，我去一下洗手間。」

她剛剛離開不久，顧母就哭著詢問顧雁南了：「你是不是……喜歡男人？」

夏九能夠想象顧雁南的臉色有多難看。

他就是單純的不喜歡談戀愛結婚而已，沒有想到顧母會那么理解。

夏九慢慢地走遠，站在餐廳過道的欄桿處，眺望遠方。

天氣已經見熱，她穿了淺藍色的改良款旗袍，外面罩著一件薄款的月白色長款改良款式的風衣，典雅得如同一幅水墨畫。

風溫柔拂過她的長發，又一縷一縷放下，遮擋著她的半邊臉龐。

沈慕寒站在不遠處的位置，剛好看到她，又不至於讓她會看到他。

他點燃了一支煙，風影不由提醒：「少主，你心肺功能還未完全恢復，真的不宜吸煙啊。」

陳七將風影拉開了。

沈慕寒便夾著煙，一直等到香煙燃燒殆盡。

顧雁南走了過來，到夏九身邊，也被眼前的畫卷驚艷得眸底閃過歡喜，不過，他終究知道自己是自私的，不會愛上任何人。

他也曾幻想過像沈慕寒和夏九那樣濃烈熾熱的愛情，哪怕將自己燃燒殆盡也要追尋的愛情。

可是他知道，太難了，他太自私了，不可能那樣付出，也就不可能那樣得到。

片刻後，他走向夏九：「我跟父母說了，他們離開了。」

輕描淡寫一句話，夏九卻能夠想象顧父顧母多生氣。

「我送你回去。」他說道。

夏九順從地點頭，和他並肩一起離開。

然後燃燒的香煙，將沈慕寒的手指燙得一痛。

風影不由說道：「我去揍那個顧雁南一頓。」

陳七拉住他：「你行了，少惹點事。」

「不該揍嗎你說？」

陳七說道：「少爺早點做完手邊的事情，就可以去接夏小姐了。你少搗亂。」

風影呸了一聲，那個女人？不值得！

顧雁南護著夏九離開的時候，專門看了沈慕寒的位置一眼，剛才沈慕寒進來的時候，他完全看到了。

也看到沈慕寒倏爾一變的神色，他不由挑起了一抹笑，也沒有去提醒夏九。

既然沈慕寒都拋棄了夏九選擇了跟其他人結婚，顧雁南當然不會讓他過得太開心。

……

周末，夏九帶著思寒、小十和小十一一起去沈家大宅。

三小只都穿著新衣服，跟夏九一樣的親子款，勁兒頭十足，一個比一個跑得快地沖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