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九沒有接,沈慕寒的手僵持在半空中。
一直僵持到夏九將手中的面包小口吃完,她站起身來,說道:「我需要去上班,可以走了嗎?」
夏九是小心詢問的語氣,但是卻沒有她平時的嬌軟,她平時就算是驕縱的時候,也是甜的,而此刻,是冷的,像是沒有溫度的洋娃娃。
「你要去哪里,讓司機送你去。不管去哪里,都報備。」沈慕寒扔開刀叉,站起身來,轉身走了出去。
陳七看了一眼夏九,忙跟上了沈慕寒。
「少爺,讓夏小姐住在這里嗎?」
「不然呢?」沈慕寒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點。
不將她留在這里,她永遠不會主動聯系他,也不會將他的話放在心上,甚至更籌謀著讓別的女人來他的床上。
一次,兩次,以後還會有更多次!
真是很好!好到沈慕寒掩不住自己滿身的暴躁之氣。
偏偏,她還懷著身孕,又怕疼又嬌氣,沈慕寒也不能真的無視她的健康,不顧一切地狠狠欺負和懲罰她。
這樣的後果就是,沈慕寒只能自己來消化這些亂七八糟以前從未出現在過他生命里的情緒。
消化得他暴戾無比,壓不住內心深處的黑暗。
沈慕寒像一頭出籠的餓狼。
心底深處的野獸蠢蠢欲動。
陳七也不知道該怎么勸解,這種事情,他的經驗並不比沈慕寒多。
他唯一多一點的,只是人類正常的共通的感情而已。
沈慕寒到了辦公室,難掩一身戾氣。
翻看下面的人遞上來的各種文件,沒有一樣是順眼的。
每一份策劃案都做得無比的糟糕,每一份工作都能夠挑得出一大堆的錯處。
他一邊挑一邊將各種文件扔出去,不一會兒,地上就堆滿了他扔下來的東西。
「讓他們把這些領回去,全部重做,做不完就不用下班了。」
陳七趕忙帶著幾個秘書一起過來,將這些東西收拾好,分發給交它們上來的公司員工。
沈慕寒平時雖然也是冷淡,脾氣算不得好,但是極少會這樣大發雷霆,讓人戰戰兢兢。
陳七泡了茶過去,沈慕寒卻並沒有喝,依然在處理公務,只是沒一樣順心的。
「那個女人帶走沒有?」沈慕寒終於說了一件別的事情。
陳七知道他問的是夏芬,忙低聲說道:「送回給夏家了。只傷到一條胳膊。大概是因為……」
沈慕寒臉色深沉冷漠,陳七的聲音更低:「大概是因為她背著夏小姐的包,那些餓狼有些怕她,並沒有將她咬得太厲害。」
這些餓狼全部是沈慕寒親手調教的,每一只都凶狠無比,卻獨獨很怕沈慕寒一個人。
不過夏九身上也帶上了沈慕寒的印記,沾染上了他的氣味,凡是有這種氣味的人,餓狼都會免於攻擊。
夏芬正是因為背著夏九的這個包,才保住了性命。
陳七的本意是想提醒沈慕寒,和夏九之間,因如此親密,大可不必發脾氣。
但是沈慕寒聽到包的事情,更是冒火,順手將茶杯砸了。
茶杯的碎片裂了一地,茶水四濺。
盡管包只是陳七送去的,也算不得什么禮物,但是夏九的隨意處置,依然觸到了沈慕寒內心深處的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