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老太太最後一個動作落下，她匍匐在了地上。

安靜。

靜謐。

一身華美至極的留仙裙，遮擋住了她。

片刻後，姜白才醒悟過來，沖過去，大聲喊道：「奶奶！奶奶！」

老太太走得十分安詳，帶著她一身的舞姿和華美而去，仿若仙子離開人間。

醫生和護士都被震撼，久久不能作聲。

良久後，夏九坐在走廊外，才聽到耳畔姜白帶著哭腔的聲音：「對不起夏小姐，本來是要送你回去，在半路卻把這茬兒忘記了。真的對不起。我這就讓司機送你回去。」

「沒關系，那我走了。」夏九站起來說道，「節哀順變。」

姜白露出了笑容：「沒什么啦，奶奶不留遺憾地走，我就很開心了。」

兩行清淚順著她的笑容落下。

「那再見。」夏九轉身出去。

出去的時候，才看到沈慕寒的車在，就停在姜白的司機旁邊，大概是看她太晚沒回去，所以專門出動了人找到她的。

夏九上車後，掏出手機，這才發現，自己下午開會的時候，將手機靜音了，管家和沈慕寒的電話和微信，一律沒有看到。

應該是知道她發生什么事情了，所以沈慕寒並沒有專門問什么，只是說道：「以後不回來吃晚飯，可以早點說一聲，讓管家給你留下。」

「抱歉。」夏九難得說這兩個字。

沈慕寒偏頭看她，發現她猶有淚痕，蹙眉，聲音冷了些：「受傷了？」

「又不是受傷才會哭。」夏九說道。

「你往常就是這樣，受傷才會哭。」沈慕寒將她手拿過來，見並沒有什么傷痕，聽下屬的匯報，她也沒遇到什么受傷的情況。

夏九只是想起父母，心里難受而已，見證了別人的長輩離世，越發的覺得，自己跟父母之間，留下的遺憾太多了。

沈慕寒微蹙著了眉，將她撈過來，坐得離自己近一些。

夏九沒什么心情應付他，如果他亂來，她大概會裝死魚。

但是好在，他好像對死魚也並沒什么興趣，並沒有亂來，只是擁著她而已。

這個懷抱，對此刻的夏九而言，委實有些溫暖，哪怕明知道，他的本意並不是要給出這樣的溫暖，她還是將自己縮了過去。

也許人和動物一樣，有時候只是本能地尋找一點庇護去療傷而已，並不需要太多的感情。

過了兩天，姜白發了短信給夏九，再次表示感謝，順便告訴她，奶奶已經下葬，她走的非常安詳和平靜，沒有任何遺憾，一切都非常圓滿。

夏九放下手機，輕輕地嘆了口氣。

心知父母的圓滿，是看到自己和夏琳好好的，便也無法再繼續任由自己的心情低落下去，重新振作了一下，這才緩步下樓，臉上也帶了些笑意。

她看到客廳里有幾個陌生人的身影，抬高下巴細看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