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喬瑾否認,她沒有跟誰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她一直只喜歡何夏昇一個人罷了。
但是視頻里的人,又確實是她。
那個男人只露出背部,看不出任何情況,她甚至不知道那是誰!
喬瑾的聲音變得陌生而苦澀:「你哪里來的東西?」
「我說過了,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得給我錢,幫我爸度過危機,我可以向你保證,不會將這些東西透露出去。如果你不肯答應的話,這些東西,我可以隨時放出去,讓人知道,你從前的時候,年級小小就不學好……」
路婉柔的聲音充滿了威脅,聽在耳朵里極度的不舒服。
喬瑾從茫然當中清醒過來:「路婉柔,不可能。我不會答應你的要求!」
「既然這樣,那就不要怪我將這些東西放出去了!讓人看看,你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就這個爛樣子的呢……」
喬瑾心里猛然想起一個年頭,這些視頻,音頻,早早的就存在了,拍攝的也大約都是她在十八歲時候的東西,差不多也就是在十八歲的那一年,何夏昇對她的態度,有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也就是說,他很可能早就看過這些東西,聽到過這些東西,那個時候,他正因為幫忙查喬瑾父母去世的凶手,受傷在床上躺了幾個月,還昏迷了一段時間。
他醒來後若是第一眼就聽到這些錄音,看到這些視頻……
喬瑾狠狠地捏著手指,心中算是差不多有了答案。
她露出苦澀的笑容,對路婉柔說道:「我現在兒子都有了,我在乎這些被人看到嗎?我不在乎,你想拿出去,盡管拿出去好了!我既不是什么貞潔烈女,也不是什么守身如玉,我不在乎!」
「喬瑾!」路婉柔沒想到她竟然完全不受威脅,她厲聲說道,「難道你竟然也不怕何夏昇看到嗎?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還抱著想要跟他重歸於好的念頭,你不可能不在乎他的想法。」
喬瑾的心中疼痛一抽緊過一抽,反而已經麻木了。
反正何夏昇早就看過這些東西了,他當初態度的轉變,她也找到了原因,她還在意什么呢?
也許當初那個少年從十幾歲長成二十幾歲的青年,一直在等待著她成年後,對她表白,而等待他的,就是這些東西,他心中無法接受,態度大變。
喬瑾能夠想象到他當初的失望和接收到的打擊……
她咬了咬唇,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了,她還怕他又遭受什么打擊嗎?
她犯下的錯誤,已經用五年甚至更長的時間來償還了。
她冷聲說道:「那你直接拿去給何夏昇看吧。」
路婉柔遲疑了。
喬瑾冷冷地看著她:「或許,你已經早就拿給他看過了,對嗎?」
她敏銳的從路婉柔的閃躲眼神里,看到了真相,她說道:「原來真的如此啊,早些年,你就給何夏昇看過了。用這些東西,離間了我們第一次,現在還想拿著它們,來威脅我第二次?是不是你覺得,我根本不敢面對何夏昇,肯定會花錢捂著這些東西,所以你有恃無恐的找到我,企圖從我這里掏一筆錢走?路婉柔,你想錯了,我不在乎,也不在意!倒是你,既然錄下了這些東西,不知道警方會怎么想呢?我倒是想知道,當年這些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就讓警察來找你問個清楚明白吧!」
路婉柔明顯的慌亂了。
喬瑾說道:「滾出我的車!」
路婉柔見她伸手要去拿手機,猜到她要報警,狠狠地去抓喬瑾的手:「不許報警!」
爭執之間,她的力氣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凶狠。
喬瑾有些後悔在這種時刻激怒了她,正在她試圖用別的方式安撫住路婉柔的時候,路婉柔的手忽然松開,被人拖下了車。
喬瑾看到幾個保鏢將路婉柔帶離了她的車,劫後余生的松口氣,緊跟著,她就看到何夏昇大步朝著她的車走過來。
路婉柔的手機掉落在地上,里面的畫面還在繼續。
喬瑾的臉色倏爾一白,何夏昇已經伸出手掌,彎腰將手機撿了起來,按掉了畫面。
畫面一暗,那些東西也隨之暫時消失在眼前。
但是這並不代表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喬瑾咬了一下唇,喉嚨上干渴得要命,何夏昇上了車,聲音綳得緊緊的:「沒事吧?」
「沒事。」
「我看看。」
喬瑾避開他,他強硬地將喬瑾的手拿過來,查看傷口。
她手背上被路婉柔抓出了幾條血痕,白皙的皮膚上多出了這樣的傷痕,顯得有些觸目驚心。
「車里有葯箱嗎?」
「沒有。」
「那上去,去家里處理一下。」
喬瑾抽出了自己的手,雙手放在方向盤上,「我自己會回家處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何總,請你給我一點時間。」
「喬瑾!」何夏昇的聲音異常低沉,卻又十分誠摯,「我們聊聊吧,聊什么都好!」
喬瑾緊握著方向盤,聲音飄忽不像是她自己的本身音色:「剛才手機里那些畫面,你是不是很早就看過了?」
她嗓子發干,隱隱有些刺痛。
「是。」何夏昇低沉應道。
喬瑾閉上眼睛,果然,果然。
她咬得牙齒都酸疼了,才說道:「那個時候你就知道了,那么早。」
「喬瑾,對不起。那個時候看到這些,無法接受。我一直在等你長大,到你十八歲的時候,跟你表白。所以那個時候看到這些,沖擊得我整個人都失去了理智。後面你堅持要嫁給我,我更是對你……但是這五年時間,我早就已經想明白了,過去那些事情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本人和你對我的感情。這次你回來……我本就沒有打算讓你和小一離開。」
喬瑾苦笑,眼睛中隱隱的酸疼,眼淚不其然地掉落下來。
想起他當初一直以兄長的名義照顧她,雖然態度冷淡些,但是終歸對她和對別人是不同的。
然後,是她親自毀了這些。
盡管她也不知道,這些東西是什么時候留下來的。
也許是畢業的時候,和同學一起聚會喝了點酒,也許是和朋友一起出去……她已經完全沒有印象了。
她低聲說道:「我想靜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