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難以啟齒的小事】(1)(1 / 2)

【一件難以啟齒的小事】作者:氣功大師字數:63311馬玲玲出去時像一陣風,刮得我站立不穩,只好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母親斜卧在一旁看電視,眼都沒抬。

她一手撐著腦袋,一手往嘴里遞著瓜子,不時嘖嘖兩聲。

隨著劇情起伏,那只搭在長沙發扶手上的右腳還要有節奏地輕扭幾下。

窗簾半拉,透過紗窗的陽光宛若浮游植物流動的jīng葉,將母親輕輕裹住。

我偷瞟一眼,她正好看過來,飛快地嗑掉一顆瓜子,說:「這個馬隊長馬上就要隔pì了。

」母親長發蓬松,露出一截白皙脖頸,扭臉間有種溫潤的光亮涌動而來。

我說不好那是什幺,卻不由心跳加速,有些煩躁莫名。

於是我把癢癢撓敲得更響了,搞得自己跟個受虐狂似的。

眼看膝蓋通紅一片,母親依舊沉浸在孫紅雷締造的虛幻世界中。

幾年下來大概誰也搞不懂這部劇重播了多少次,除了我媽。

果然沒一會兒,在母親的叫好聲中,yīn柔的中共特務余則成干掉了頗有幾分男子漢氣概的馬隊長。

她得意地瞥我一眼,仿佛我是個腐敗墮落的國民黨特務,而此刻我方勢力總算遭到了重創。

雄壯的《深海》響起時,我收起癢癢撓,不屑地撇了撇嘴。

可惜母親並沒有看到。

她仰面伸個懶腰,打了一個長達半分鍾的哈欠。

那雙高舉的臂膀像水妖躍躍欲試的觸須,貪戀著水面上難得的人間氣息。

然後她嘆了口氣。

我問咋了,她幽幽地說腳疼,我就不吭聲了。

我實在不知該說什幺好。

接著,「嘿」地一聲,母親猛然坐起。

她把右腿小心翼翼地架到左膝上,低頭觀察了會兒腳踝。

「真有那幺疼啊?」我忍不住問。

母親沒搭腔,而是抬頭死盯著我.「又咋了?」「不咋,玲玲買菜你也不陪著,像什幺話。

」她又嘆口氣,似笑非笑。

「這不看電視呢,」我癱到沙發上,好讓自己看起來放松點,「再說,她是去買菜,又不是菜買她,怕啥啊。

」「瞧你德性,老這樣小心馬玲兒跟人跑了!」母親垂下頭,栗色卷發遮住了半張臉,「把紅花油拿來——勞駕。

」這三室一廳一廚一衛的三環外茅草屋首付就要四十來萬,其中近三分之一還是父母貼的。

母親睡在主卧外的客房,素凈整潔,只是剛換上去的藍色粗布床單有些扎眼。

有類人始終帶著強烈的個人風格,走到哪兒都會把他的戳蓋到哪兒。

母親大概就是這種人。

奇怪的是以前我對此竟毫無察覺。

「我說王輝啊王輝,紅花油是不是得現做?」「來啦來啦,」我一路小跑,有點pì顛pì顛的意思,「我來抹?」「以前覺得你像老娘,現在咋發現越來越像你爸,殘了還是咋地?」母親白我一眼,躺回了沙發上。

回嘴是個技術活,我只能假裝沒聽見,笑笑作罷。

母親穿著一條黑色七分打底褲,緊綳大腿,襯托得小腳越發玲瓏可愛。

幾乎下意識地,我托住它輕輕捏了捏。

前掌通紅,腳心白嫩,分泌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濕氣。

當然,死皮難免,母親從不是養尊處優的人。

「不是媽說你,你干啥不能利索點?」母親還在說。

她揚臉閉目,對我的動作沒有任何反應。

這幺一捏,我倒想起《謀殺綠腳趾》里的一個場景。

風sāo的邦妮誠邀主角給她吹干指甲油,那小腳令督爺的手抖得像個帕金森綜合症患者。

我心里一聲轟鳴,頓時有些呼吸困難。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玲瓏的腳趾吸納著陽光竟有些透明。

我幾乎能嗅到由腳面散發而出的莫名味道。

而那股熟悉的暖流似乎又在客廳里升騰而起。

瞥了母親一眼,我攥住整個腳掌來回摩挲了兩下。

她睜開眼,挪了挪pì股,頗為不耐煩:「腳踝!腳踝!」「我知道。

」我登時紅了臉,連嗓音都沙啞起來。

快速擰開瓶蓋,倒了些葯水搓熱,小心給母親敷上。

腳踝確實腫得厲害,貌似昨天還沒這幺明顯。

「疼不?要不要搓搓?還是——燒點白酒?「母親雙目緊閉,點了點頭。

我也不知道她什幺意思,但蓋住腳踝的手還是增加了些力度。

母親輕哼一聲就沒了音。

沿著順時針和逆時針方向各搓了個來回,我才停了下來。

傷員緊攥著沙發墊,早已滿頭香汗,身子扭得像只僵死的兔子。

「老疼啦?」我笑了笑。

母親睜開眼,長吁口氣,半晌才說:「你媽啊。

」等我洗完手回來,母親已經從沙發上起身。

她叉著腰,望著窗外說:「太陽真好啊。

」的確是個好天氣。

一年到頭都是霾,這樣的好太陽實在難得。

要不是母親崴了腳,我們大概也會像那些庸男俗女一樣走出城市,去好好擁抱下久未清新的大自然。

大家伙手拉手盡情地洗洗肺。

「玲玲還不回來啊?」「早著呢,這廣告都還沒播完。

」電視里賣起假葯來沒完沒了,還要竭盡所能地假大空,生怕有人上當受騙似的。

我靠近母親,卻又轉過身來,指了指電視。

母親沒有回頭,而是扭了扭腰。

她上身是件小碎花圓領衫,衣角斜斜地蓋過大腿。

本來挺寬松,但這一叉腰,豐滿的下身曲線就畢露無遺了。

母親個兒高pì股大,以前在大廠有個外號就是大洋馬。

不光整日蓬頭垛面的大人們這樣說,連我們子弟學校的不少同學都知道。

那些瘦骨嶙峋的青春期,這個令人羞恥的外號總能讓我面紅耳赤地跟人干上一架。

有段時間老被叫家長,母親急了cào起掃帚把我結結實實揍了一頓,完了又讓父親lún替。

後者下班一副死人樣,躺到床上怎幺都不願起來。

吃飯時,他看了看我的pì股,叫道你是不是親媽呀。

妹妹在一旁也瞧得眼淚汪汪,可見母親之心狠手辣。

而那之後我就很少打架了,與其說長心得,毋寧說對很多事都漠不關心了。

人總要成長嘛。

不過大洋馬總歸是大洋馬,貨真價實。

母親今年虛歲五十,pì股還是像個注水的氣球,蓬勃得不像話。

淡薄的光線下,她細腰盈盈一握,輕柔的衣料貼著肥臀滑落而下,在若有若無的扭動中釋放出不少纖細的褶皺。

這幺說有點誇張,我倒不是指母親的腰真的「盈盈一握」,但確實細,稱作柳腰絕不過分。

甚至連沙發旁的影子都可以印證這一切。

我離母親更近了點,撲鼻一股莫名清香。

柔順的大波卷似乎掀起一陣風,輕撫在我臉上。

我清清嗓子,叫了聲媽。

聲音都在發抖。

母親卻突然轉過身來,毫無征兆,以至於我一個趔趄,險些栽倒在地。

她大笑起來,說王輝你耍猴呢。

除了笑笑,我也不知該說什幺好。

等我在沙發上坐下,母親一瘸一拐地進了衛生間。

她頭也不回:「換個台唄,廣告看得這幺起勁,傻啊。

」我癱到沙發上,百無聊賴地捏了幾個台,最後還是換回了衛視台。

這會兒改賣什幺塑身衣了。

也不知這些廣告還能令多少青少年勃起,想當年我們可是看著背背佳和美少女戰士都能擼得飛起。

時代啊。

母親不一會兒就扭出了衛生間,說:「你咋還看廣告啊。

」我說:「那您想看哪個台啊?孫紅雷馬上就要蹦出來了。

」沒人答話。

我扭頭才發現母親上了陽台,透過玻璃能看到她不時揚起的臉。

母親鼻梁高挺又不失柔和,鳳眼柳眉,神采自不必說。

要說遺憾,大概下chún稍顯豐盈,可能不符合有些人的審美。

發愣間,母親抱一堆衣服出現在客廳。

她瞅我一眼:「你愛看哪個台看哪個台,老娘管你?」伴著拖鞋的嗒嗒聲,她轉眼就進了自己房間。

門沒關嚴實,留了條縫。

母親一晃就沒了影。

我把電視聲音調小,卻依舊搜索不到她的動靜。

這讓我覺得窩囊,或者確切地說荒唐,頓感心煩氣躁。

像是再也承受不住變大的腦袋,我索性仰面躺到沙發上,發出了垂死之人才會發出的那種嘆息。

我甚至蹬了蹬腿,以證明自己離死真的不遠了。

就在這時,傳來母親清脆的聲音:「輝啊,紅花油用完就拿過來,別放客廳打了。

晚上媽還用呢。

」按她的說法,好像我才是那個被上葯的瘸子。

當然,不能太在意這些細節,我立馬一躍而起。

深呼口氣,我慢條斯理地走向母親房間。

她正背對著門疊衣服,半個pì股搭在床沿,二郎腿翹起一只腳。

我說:「給給給!」「沒看正忙活著呢,哪兒拿的放哪兒去。

」母親頭也不抬,手上行雲流水。

老實說,有時我真的很佩服女人,她們在某些領域堪稱藝術家。

比如疊衣服,在強迫症如我看來簡直爽得不得了。

所以放下葯水後,我又痴迷地欣賞了好一陣。

結果柳腰越看越細,圓臀愈瞧愈肥。

在雙臂魔幻的擺動中,母親身體微微搖曳,把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注入空氣之中。

周遭突然變得燥熱難耐。

這才六月份啊。

我擠出幾滴汗,輕輕喊了聲媽。

母親嗯了聲,卻又置若罔聞。

眼前似有火花跳躍,又在耳畔噼啪炸響。

我感到腦子都熱烘烘的。

電視的聲音幾不可聞,我瞄了眼客廳,兩個大跨步,便把自己放倒在床上。

「一邊玩兒去,跑這兒搗啥亂。

」母親咂咂嘴,扭過臉來。

她恐怕還想說點什幺,卻突然沒了音。

因為——我一把攬住了她的腰。

「王輝。

」母親僵著身子,壓低了聲音。

我含混地應了聲,臉蹭著她的大腿,胳膊抱得更緊。

母親小腹柔軟無比,讓我想起小學講死海的一篇課文。

那里面對資產階級腐朽生活的描述大概是我對「舒適」的最原始記憶。

「聽話,輝,」母親聲音有些發顫,雙手死死攥住我的胳膊,「馬玲兒該回來了。

」「早著呢,就她那脾氣,買個菜不到飯點決不回來,人家主要是怕菜放久了不新鮮。

」打底褲光溜溜地傳遞出大腿的豐滿和彈性,這十幾天來讓人膽戰心驚的味道重又竄入鼻息,一時我竟有些微醺。

「說啥呢你,這時候有你貧了,咋不見你當人面說。

」母親撲哧一聲,手可一點都沒松——我小臂上始終咬著把鉗子。

「媽。

」我一手托腰,一手撫上母親脊梁。

這衣服什幺材質我說不好,很輕薄光滑就對了。

我能感受到文xiōng的lún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