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化漏欲急填(2 / 2)

玄渾道章 誤道者 1589 字 2021-10-14

曲道人言道:「聽聞這幾日也有同道前來拜訪張上真,張上真和他們對弈了幾局,不知曲某是否也可以討教一局?」

張御道:「自是可以。」他意念一動,棋台之上擺放的棋子匯如瀑布般飛流而下,在殿中盤旋一圈後,轟然結成混元之勢,並落在兩人之中,他伸手虛虛一禮,道一聲:「請」。

曲道人抬頭道:「那曲某就不客氣了。」說罷,他伸指一點,霎時開辟棋局天地,漫天棋子向外散開。

修道人法力之間縱有高低,可落在棋盤之上這點影響並不大,對弈之中通常是以道法為重。他自認也是求全道法之人,道法不比張御來得差。故是稍加思索了一會兒,便推動棋子,開始演化自身之道。

張御看了一眼,不同於與符姓修士對弈,這位道法神通是與他在同一層次的,而且這不是在現世之中斗戰,法力心光之間的高低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需遵守棋路之規矩,所以想要在對弈上贏,也是要有所謹慎的。

兩人這一番對弈,一直下了一整天。到了最後,隨著諸多棋子崩散,這一局終是終了。

曲道人神情此刻有些復雜,這一盤對弈張御給他留了點情面,在最後關頭收手了,所以並沒有分出勝負。但卻還不如讓他直接輸了,因為最後張御利用一些余裕,引導他展現道法變演,由此卻是暴露出了他道法限礙之所在。

而這個限礙並不是他自身的緣故,畢竟他也是得了正經的傳承的。這里是源自於外界緣由,主要是他受人所制,命機無法自主之故。

這揭露了一個殘酷的事實,只要還在元夏之下,他注定無可能攀渡上層境界。

因為哪怕他真的修煉到了突破層境的地步,到那一刻定然不容許任何外來力量沉浸於自身之內,法儀要么挪去,要么自行排斥,反正那時候定然無法遮護他的,而法儀一去,劫力入身,同樣會干擾到他,甚或將他殺死。

除非那個時候有哪位元夏上境大能願意伸手幫他,否則他必然沒有機會通向上境,可是這個有可能么?

反觀張御,卻是沒有此等阻礙,不管最後能不能通向上境,但至少從修道前路上看並無任何外力阻礙,只這一點就壓過他一頭了。

張御這時道:「道友這一脈傳,上層可有上境大能遮護么?」

曲道人搖了搖頭,道:「我之道脈之祖雖有大能,但是……」雖說論源流,他的祖師與元夏那位屬於同一個,可如今已然削去了與他這一脈的承負,自是不能再算他的祖師了。

不過他還是不服,抬頭看來,道:「張上真,天夏未來也可能是如此,此一局你所演化之變,眼下曲某因此而受制,焉知未來上真不受此制呢?」

張御淡聲道:「道友篤定元夏能勝么?」

曲道人呵了一聲,他自座上站了起來,道:「曲某想帶張上真去看一些東西,上真可願來么?」

張御看他一眼,把袖一振,站了起來。

曲道人拿出一枚牌符,只是一晃,外面有一虹光落下,將兩人罩住,持續了有一會兒之後,倏然飛出,再是一晃之後,兩人落到了一處起伏不平的山巒之上,而遠處乃是一重重山脈。

張御掃有一眼後,卻是發現,包括腳下所踩,還有那遠方所見,都並非是真正山脈,而是一個橫卧在地面上的巨人,其還有些微呼吸傳出,像是正在沉睡之中。

曲道人解釋道:「道友可是看見了,這是我伏青世道的煉兵,乃是挑選修道人,專以修煉一門功法,隨後配合陣器鍛煉,最終成就此物,此配合陣法,可與真人搏殺,而此物足有成百之數,這還是只是伏青一脈所擁有的煉兵。且也只是伏青一脈顯露在外的力量一部,試問天夏又憑何物與元夏對抗?又如何與元夏相爭?」

他嘆了口氣,語氣放松了一些,勸言道:「張上真必有一戰,但是天夏必然不會是元夏的對手的,但是你們還有所選擇,你們可以轉向我元夏,這樣還保全自身,保全苦修得來的道行啊。」

張御見到曲道人的眼中包含某種期冀,似乎是希望他能答應下來。他能感覺到這等期冀並非是源於其口中所言這些理由,而是想用他的回應來證明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

他淡聲道:「既然在曲真人口中天夏必輸,那又為何來勸說天夏呢?」

曲道人沉聲道:「這是因為元夏不想你我雙方犧牲太多,修道不易,性命豈容輕拋?而若是貴方上層能夠來我元夏,必當以禮相待,而於我等而言,也免了許多殺伐。」

頓了下,他又看著張御道:「而於曲某自身而言,一旦兩家沖突,曲某定然是沖殺在前的,故是曲某私心之中,也是不願意與張上真這等強手對上的,而張上真你們只需退上一步,不是對我們雙方都是有利么?」

張御看他一眼,這些話看去坦盪,但實際上仍是要他們毫無反抗的投向元夏。

這主意打得是好,想只憑幾句誘惑言語,甚至幾句威脅,就削弱天夏實力,甚至讓天夏自我滅亡,最終不用費多少力氣取拿走終道,填上那最後一個漏洞。

然而元夏並不明白,天夏與以往那些世域是不同的,是與元夏的道理道念完全相反的。但是這一點不用與此輩解釋,他們也聽不懂,所以只需拿元夏能理解話說就好。

他淡聲道:「貴方要我放下抵抗,在到了元夏之後再如曲真人你一般任憑宰割?抱歉了,曲真人你能做到,但恕我輩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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