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時移事變(1 / 2)

玄渾道章 誤道者 1670 字 2020-06-09

張御很清楚,任何地方都有污穢,哪怕光輝籠罩下的瑞光首府也不例外。

泰陽學宮是百年前天夏禮部設立在都護府中的學府,所以只要從這里學成出來的學生,不止是在都護府,就算天夏本土也是承認的。

雖然現在都護府已與本土失去了聯系,可是泰陽學宮的學生仍然受到極大的追捧和重視,如今在都護府各處衙署內擔任要職的官吏,很多都在泰陽學宮進過學。

由此可以想見,為什么有人會盯上他的這份文冊了。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此刻他心里竟然沒有半點憤怒不平,反而異常冷靜,這連他自己也很詫異。

自我審視下來,他發現這或許因為自己如今也算是走上了修行之路,已然具備了一定的力量,所以可以用較為超脫世俗的目光來看待一些事物。再說單純的發泄情緒也無益於解決問題。

他想了想,問:「撰文,學生有副冊在手,是否可以查出,正文冊是什么時候不見的?」

文吏剛才一直在觀察著張御,還特意稍稍站遠了一些。但此刻見他非但沒有憤怒暴跳,也沒有指責謾罵,反而心平氣和的與自己說話,這樣的修養氣度讓他很是贊嘆,可同時又不覺暗暗嘆息。

他道:「文修院搬來這里有三年了,期間沒有新的文冊進來,既然你的文冊不在這里,那么應該至少在三年前就已經不在了。」

張御回憶了一下,三年前的話,他還在外游歷之中。

不過後來他才知道,就在那個時候,他出生的小鎮上遭受了極其嚴重的農業災害,人口大量流失,後來干脆就被撤治了,剩下的人也被遷徙到別的地方安置了。

只會因為他當時不在鎮上,所以也就沒有在新的戶籍上落實,有可能被當成了失蹤人口,或許正是因為這樣,才有人打起了他文冊的主意。

轉念到這里,他看了看四周,又問:「敢問撰文,文修院為什么搬到這里來?學生記得,本來這處應該是在內城學政衙門附近的。」

文吏他摸著長須,道:「嗯,文修院本來是在那里,可是三年前,忽然起了一場大火,把原來的文修院整個都給燒沒了。」

他指著周圍,「後來也就搬到這里來了,同僚們都怕事,各自找門路出去了,也就我這老實人被打發過來了。說來好笑,我這里四面不靠,門外只有一窪菜地,可偏要給我再起兩堵封火山牆,說是怕再失火,也不知道是要把什么捂在里面。」

張御道:「所以現在這里所有的文檔都是後來補錄的?」

文吏坦承道:「對,都是補錄的,不過你也清楚,這一把火下來,散失點什么也很平常,一些地方難免就與先前對不上了。」

張御點點頭,他已經聽明白了。現在該打聽的也打聽到了,這里也找不到什么線索了,於是合手一揖,道:「多謝撰文,學生告辭了。」

文吏抬手相送,他看著張御離去的身影,仿佛是自言自語道:「人還是糊塗一點好,不要太較真,否則丟掉的東西怕就更多。」

張御腳步沒有半分停頓,直接回到了車上,道:「去安廬居。」

車輪滾動,馬車重新上路。

張御坐在車廂內沉思著。沒有文冊,就意味著他進不了泰陽學宮,而進不了泰陽學宮,也就沒法繼續新法的修業。

都護府以往不是沒有發生過文冊被竊之事,他要想找回,是有向上申訴的渠道的。

可是這件事就算能夠查證下來,那也要一年半載之後了,這還只是最樂觀的估計。

而取挪學籍的事絕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三年前的文修院的失火,也使得這件事的內情更是復雜。陰謀論一些,甚至有可能是某些人為了掩蓋一些更為重要的東西。

所以他現在去追究,恐怕非但得不到什么好結果,反還會陷入難知的漩渦中。

「今天是大玄歷二月初四,初十之後,泰陽學宮就不會再招錄學子了,我要是在此之前進不了學宮,那就要等下一年了。」

他可等不了這么長久。

要另尋對策了!

他思索著一條條可行的對策,隨即又被他接連否定。

正當他想看看風景,轉換下思路時,目光不經意間掃過旁邊報紙,腦中忽然閃過一道靈光,探手將剛才看到的一張報紙拿了過來,尋到了一則消息,從頭到尾看了幾遍,閉上眼睛細思了很久。

當他再度睜眼時,眸中已是熠熠有光。

「或許可以從這方面著手。」

馬車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停下,顯然已經到了地頭了,車夫是個心竅玲瓏的,似乎是知道他在考慮事情,所以一直識趣的沒有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