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陳年舊案(1 / 2)

玄渾道章 誤道者 1925 字 2020-06-09

張御回到瑞光之後,先往治署轄下的典賓司交付使命,因為這里的官吏全都是由學宮師教及學令出任的,所以之後也就不必另行交代了。

在此間停留了一個多夏時,他自里出來,順便又去了一趟銀署,將斬殺夭螈所獲得的那筆豐厚金元取了出來。

一直到了中午時分,他得以才回返位於學宮的居所。

現在他身為學正,也就是通常意義上的師教,有資格換取一處更為寬敞的宅院,不過他認為自己這處還算不錯,既無人打擾,環境也是較為熟悉,也就沒有必要再去換了。

李青禾在他下碼頭時就已收到消息,一直在門外等候,見他回來,上來一禮,道:「先生回來了,家中已是備好了熱水熱湯。」

張御點點頭,道:「辛苦你了,我離開這段日子里,可有事么?」

李青禾道:「沒有什么特別的事,先生留下的那些稿子,也是按照事先吩咐送到瀚墨報館了,雜庫那邊這月送過三次葯骨,青禾都是原封不動放在先生的書房里了。」

張御道了聲好,走進了屋子。

這時一只豹貓從他身後冒了出來,探頭探腦看了看,倏地一竄,到了桌子上方,尾巴豎著,睜大眼睛好奇的打量四周,片刻後,就在台櫃之上幾個縱躍,跳到了一只掛在高窗下方的大竹藍中,晃動了一下,自里探出腦袋來,沖張御喵的叫了一聲。

張御看了一眼,道:「行了,這地方是你的了。」又對李青禾道:「青禾,你稍候在籃子里鋪一層軟墊,去為它准備一些我調制的散碎丹丸,不要太多,半兩就足夠了,一天喂一頓就行。」

李青禾道:「是,先生。」他又問,「先生,這小東西有名字么?」

小豹貓聽到他叫自己小東西,沖他不滿的叫了一聲。

張御略一思考,道:「它喜食丹葯,甚通人性,又是豹貓,山中之主,那就叫它『妙丹君』好了。」交代過後,他就一路來到了書房里。

一入此間,頓覺有股熱流飄來,源頭毫無疑問就在那幾包葯骨上,但是他也發現,比起上幾回,這次的源能卻是少了太多了,眼前這三包加起來,也不及以往一次。

他心下猜測,這或許是那異怪的骨片快要挖掘完了。

他沒有立刻去打開查看,而是從書櫃中拿出了一只文冊袋,自里將東西都倒了出來,最後里面掉出來一塊帶著血跡的「裘」字玉佩。

他拿起看了看,在一張印紙上拓下字印。隨後取過紙筆,不多時,寫下了一篇文書,拿起看了看,見無有錯漏後,將之套入信匣之中,又把李青禾叫了進來,關照道:」青禾,你代我把這信匣還有這一份玉佩拓印送到瀚墨報社。」

李青禾一個躬身,就接過東西出去了。

學宮西南一處僻靜宅院內,裘學令正捧著茶杯,在苑中賞花,不遠處還有他特意請來的一名畫師,此刻正為畫布上的花卉增色添彩。

這時有助役過來道:「學令,詹少郎來了,說想要見你。」

「治同啊,聽說他這次在那個蠻族部落里弄得很難看,很狼狽啊……」

裘學令放下茶杯,搓了下手,立刻有一個女侍把臉盤端過來,他伸手在里面洗了洗,而後用白布擦干凈,道:「你去把我桌上的那份拜師貼拿去還給他,告訴他,他以後就不再是我的學生了,我也管不了他啰。」

助役道一聲是,就按裘學令吩咐的去做了。

過了很長一會兒,他方才轉回,道:「學令,東西已經給他了。」

裘學令打開茶蓋吹了兩口,道:「他說什么了?」

助役道:「詹少郎接過拜貼,什么都沒說就走了。」

裘學令動作微頓,眯眼道:「很識時務,看來還輸得起。」

助役道:「學令,我們這么做,是不是……」

裘學令呵呵一笑,道:「詹公這個人我是了解的,他對這個小兒子十分看重,要是他這小兒什么事都沒有,那么我們還能和睦相處,要是有事,那他一定想法設法讓別人出來頂缸,不是他自己,那就是我,你說我敢把他兒子留在身邊么?還是快些撇清的好。」

助役低聲道:「可是詹少郎還年輕,他要是懷恨在心……」

裘學令悠悠言道:「所以啊,不能讓他翻身。你去找臨寧報社的謝妙筆,把我開革其人出師門的消息登上去,還有,里面要記著說,我不是因為詹治同做事做差了才做此決定……」

他把茶杯放下,神色一肅,身軀坐直,「而是因為我之前從來沒有教授過他堅爪部落的語言,他也沒有在安山附近游歷過,他所有學來的堅爪部落語言,都是從張輔教,不,是張師教那里偷學來的,其中還冒用我的名聲為自己添光。

我也是受他蒙蔽!

試問這樣毫無道德廉恥的的學生,我能留在身邊么?我敢留在身邊么?可憐我只注意了他才能,卻忽略了他的德行,實在有愧詹公所托啊!」

越是說到後面,他的聲音越大,還顯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助役感慨道:「學令真是太不容易了。」

「對了,你還要登一個致歉書,」裘學令用手指了指,「替我向張師教致歉,正是因為我管教不嚴,才有了這么一個專走歪門邪道的學生,我改日一定會向他登門致歉的。」

助役翹起大拇指,道:「學令高明啊,那張師教知道了這件事後,想必也不會對詹少郎善罷甘休吧?」

裘學令又品了一口茶,發出一聲舒暢的嘆聲,把茶杯往旁側台板上一擱,道:「就讓他們兩個去斗吧,我們在外面看戲就行了。」

助役聽到交代後,就出去辦事了。

到了夜里,他方才帶著些許酒氣回來,道:「學令,事情辦好了,謝妙筆說了,最遲明日午後就會刊發,保證不會讓先生難做。」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