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道人在元神照影歸來之後,考慮了一下,又將元神放了出去。
許久之後,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就從蒲團上起身,推門而出,來到另一處居處之前,在外問道:「於師侄可是在么?」
稍過片刻,於復自里走了出來,執禮道:「楚師叔,若有事,不妨進來說話。」
楚道人一點頭,就跟隨於復走了里間。
待到了里面坐下後,楚道人道:「我方才回去之後,一直為白日放走龐、趙二人之事耿耿於懷,故是此前又把照影放出,在外巡游了一圈,卻是偶爾得聞,那兩人已然伏誅了。」
於復露出訝色,他想到了一個可能,身軀微向前傾,問道:「可是這兩人撞上玄府的同道了么?」
楚道人點頭道:「不但是玄府同道,還是那位張玄正。」
「難怪了。」
於復一瞬間輕松了許多,笑道:「那我輩此行可算是完滿了,楚師叔也可以放下心思了,」
楚道人卻是搖頭,道:「事情還未完。」
於復一想,點頭道:「也對,我輩做事有始有終,此行既為追誅邪修,也未討伐霜洲,眼下霜洲未滅,說事已盡卻是早了些。」
楚道人緩聲道:「霜洲之事理當要了結,但我說得不是此事,」他稍稍挺直身軀,「龐、趙二人亡故,但兩人身上之物,應該也是被那位張玄正得去了。」
於復想了想,才道:「張玄正是玄府玄正,那些邪祟之物便是被他得了去,想也無礙。」
楚道人道:「話是如此說,可是我們靈妙玄境追殺此輩百余年,期間有不少同道的法器落在了這兩人的手里,這些東西如果還在,我們要設法拿了回來,並歸還給他們的門人弟子。」
於復一聽,也覺有幾分道理,道:「此事確然不應忽視,楚師叔提醒的是。」
楚道人道:「還有,我的提議是,張玄正所繳獲血精也應該一並拿回,放在我們靈妙玄境封鎮消磨,而不能放在玄府那里。」
他鄭重道:「玄府過去幾十年是什么樣,師侄當還記得,試問他們連自己的庫藏都不一定看守得住,這些東西又怎么能放心交給他們呢?」
於復卻覺得有些不妥,討回靈妙玄境修士的遺留之物還可以算是人之常情,也是說得過去的,可連血精一並討回,那表現出來的意思分明就是不信任對方了。
真修玄修之間本來就有齟齬,現在這么做更會加深矛盾。
他道:「師叔也說是以前了,眼下情形不同啊。自張玄正受玄廷封授以來,玄府漸漸已是變回以往格局了,這等事當不再有了。」
楚道人卻道:「是,我也知曉,眼下有張玄正在是沒有問題,可是以後呢?
張玄正可能一直留在青陽玄府么?一任玄首或是玄正最多六七十載,屆時他必離開此處,而誰能保證下來制束玄府之人能做到張玄正這般呢?
那可是百萬人以上血祭而成的血精,萬一被人拿去利用,於師侄可想到那等後果了么?」
於復思考了一會兒,才抬頭道:「楚師叔,你先回去吧,這件事我再考慮考慮。」
楚道人道:「也好。」
他站起來,又說了一句,「此事不小,還請於師侄千萬慎重。」
他告辭之後,就從駐地走了出來,目光之中多了幾分幽深。
其實於復答不答應都不要緊,到這里走了一趟後,他自然可以裝作「不經意」把此事傳出去的,讓所有人都知曉,而後自然會有坐不住的人去往張御那里討要這些物事。
到時候於復一個後輩,又能干什么?也只能被眾人推著前進了。
這個主意是公孫泯出的,但他認為很有用。
要知現在可是戰時,不是激發矛盾的時候,張御身為玄正,為了大局考慮,多半是會答應此事的,畢竟那並不是什么太過重要的東西。
而東西只要能順利取回來,那么就有操作的余地了。
要是實在不成,下來的獨州戰事之中其實還有機會奪取。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