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七章 仗劍行來諸斬絕,與天同沐日月輝(1 / 2)

玄渾道章 誤道者 2068 字 2020-06-09

張御持劍而下,自有一股凌厲難當之勢,人還未至,劍氣已然透照至下方海天之中,煌煌然迫壓而來。

那白衣女子此時不由發出一聲暗贊,若是常人,見到自己奮力攻擊並且殺死之人居然還能再一次活轉回來,那氣勢必沮,她自問身處此地,怎么樣也會受到一點影響的。

可是反觀張御這處,氣勢之上非但沒有見到任何衰退,反而愈見凌厲,這等對手,可敬亦可畏。

白秀這時候有意避在了遠處,這樣彼此距離可以拉的更開,若是張御再用天沖霄鳴,那么他便可及時躲避出去,不至於再落入方才那等窘境之中。

不過這一戰,其實已然轉過一輪,等若是再重新開始了。

林道人不覺感嘆:「可惜了,可惜了。」

於復也是遺憾道:「的確有些可惜。」

兩名實力相近的對手作戰,通常很難找到一擊制勝的機會,最多的情況就如方才場中所展現的那樣,雙方通過不斷試探交手,找出破綻,而後試著擊破對手。

而這等斗戰就算一時占了上風,也不過是將對手壓迫下去,要想立刻殺死對手,那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似張御方才那等奇招,也是極其少有的,下一次白秀必然是有防備了,稱得上是可一而不可再了。

若不是白秀那等莫名手段,張御這一戰卻已是勝了,故是他們也是替他惋惜。

張御此刻卻無任何心緒波動。

白秀重活回來,對他來說沒有什么太大影響。

在他看來,不管你能變轉多少次出來,他左右也不過是揮劍一斬罷了,白秀活一次那便再斬一次,難道其人活轉一次還能比他揮劍一次更來的省力么?

他此刻一至近處,便祭劍發來,白秀也是立時將弦月光輪祭出,並慎重進行著輪上變化,務求纏住這柄劍器。

只是交手片刻,眾人便看出他這回變得極為謹慎小心,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路數,每每那劍光稍稍縱起,便立刻退遠躲避。

可這樣無疑也是最難對付的,除非張御又拿出什么限礙其人的手段來,不然戰局只會這般僵持下去,直至新的勝機出現。

林道人在看了一會兒之後,忽然道:「不對勁。」

關軒問道:「師兄,什么不對勁?」

林道人沉聲道:「白秀的元神照影呢?那元神照影又何在?」

關軒也是一怔,方才他觀看兩人攻守對換,也是試著把自己代入戰斗之中,設想自己身處場中該是如何破解招架,可他無論站在哪一方,對覺對方無論哪一招哪一式都需自己用盡手段才能防備。

在這等情況下,他根本沒心思去想其余,此刻林道人這一提醒,他也是猛然醒覺過來。

真修的元神照影可是與玄修的觀想圖一般,亦是能用出諸多手段來的,可是他們自始自終也未曾見到白秀的元神照影出現過,哪怕是最為危機的時刻也是如此,那其照影到底去了哪里呢?

此時在百里之外無人可見的天穹上方,正有一道虛虛人影立在這里,這正是白秀上人的元神照影。

白秀從一開始便就認為,若是單純比斗,其實他與張御誰都有可能取勝,說到底,這樣的斗戰,雙方只是將各自勝算交托給了臨戰之時的發揮,這樣充滿了不確定的輸贏並不是他所需要的。

他想要確保勝利,那必須跳出這一場對戰的局限,從更高的層面上去尋找對策。

他也的確尋到了一個可堪運用的辦法。

正如此前他所想,要想對付張御,必須先限制住其人,在制住其人後再動用殺招。

他把元神照影放在此處,就是在准備一個名喚『天月同眠」的神通。

此神通威能奇大,中即必死,但卻是需以自身性命為代價的,在自身絕命的同時,也同樣可以追奪敵方的性命。

不過此法卻是正好配合「三合月照丹丸「,有此丹丸托底,他根本不怕自己性命丟失,反而可以由此殺死張御,從而贏得這一戰。

只是施展此神通卻需要一定的准備,而且在與張御斗法之時,彼此法力沖撞,氣機攪和在了一處,稍有波動就會立可被對方知曉,似這些能致敵性命的手段,那很可能會引發對方心中警兆,若是其人提前避去,那就難以奏功了。

所以他先一步放出元神照影,躲在遠處施展此術。

不過這里還有一個問題,那便是張御擁有尺步天虛之術,可以及時躲避過去。

故此他為了確保勝利,又准備了一個法寶。

此寶名為「月羅織」,祭出之後,可於瞬時間遍方圓三百里,一旦被此寶芒光照中,立會被定住一瞬,而那個時候,便是他施展神通的機會了。

只是唯有一點,為了避免張御察覺到不對,他還需要一點點積蓄那神通之力,這便需要一段時間了。

而在布下了這個計略後,其實不論他在場面之上具體表現的如何,是被逼入下風還是勢均力敵,亦或是一時壓住對手,這些都是無關緊要,哪怕是前兩輪的交鋒實際上是他輸了,也一樣沒有關系。

因為無論此前他輸了多少次,只要能堅持到神通積蓄成功的那一刻,那么他便能獲得最後的勝利。

而此刻場中,張御御使一道劍光來回縱橫,因為斬諸絕的變化已經暴露出來了,所以他也不再隱藏,在「力」與「疾」之中來回轉變,每每甩開弦月神輪,直擊白秀所在,逼得其不得不轉挪遁走。

當然光靠這樣是勝不了白秀的,這里主要目的是要壓迫住此人,讓其無法再祭出更多法寶。

關於這場斗戰的致勝之機在何處,他也是有著自己的思量,而他同樣也在等待著一個合適時機的出現。

這時的斗戰,比起此前雙方不斷交換著勝負手的攻守應對,雖也稱得上激烈,但實際卻是陷入了膠著之中。

就在如此持續有兩個多夏時之後,長夜漸漸過去,天邊微露白肚,不過那高懸在空的明月卻還依舊未曾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