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荒之帝界都碎滅成了齏粉，變成亘古虛無。

幾乎是在與此同時，祥雲籠罩，衍力濃郁的小界山劇烈震顫了。

這種震顫，持續了相當一段長的時間，讓所有望古元老從沉睡中蘇醒，看向無垠虛空。

坐在仙樹之上的常綾，也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了這等變化。

祥和平靜了無數歲月的小界山，第一次驟起狂風，天穹中的祥雲都變作了暗紅色。

常綾莫名心中悸動，產生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

「綾姐姐你在看什么，小界山怎么會變成這樣？」阿彌搖晃著她的手掌，仰頭詢問道。

常綾回過神來，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沒什么事情，應該有一些事情發生，但不會影響到你的。」

阿彌乖巧的點了點頭，然後又問道，「那能影響到劍大哥嗎？」

常綾聞言心中一顫，然後勉強笑道，「不要亂想，你劍大哥很好，不會有人傷害到他的。」

阿彌點頭，不再詢問。

而她眼中的擔憂之色卻愈發凝重了，她清楚地記得，在劍無雙將青山擊敗不久後，他就消失了。

一同消失的，還有真武陽帝君以及虞伯，和一眾望古元老們。

如今小界山發生了如此動盪，恐怕和他們的離去都有關。

「難道，這一切異動，都是因為他而引起的？」

……

荒之帝界，已完全寂滅，萬空破碎，目之所及盡皆是漂浮的碎石。

在一眾望古元老的攙扶下，虞昌抬首看向虛空。

在那里，有著兩位帝君。

一位帝君站著，另一位帝君同樣也是站著，但已經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沉睡。

蘊含著命理桎梏的帝血從帝體中滲出，然後灑落虛空，萬古不滅。

他已面無血色，但帝目中依舊是冰冷和不屈，以及憤恨。

真武陽就站在他的面前，無波無瀾。

然後，真武陽抬起手掌，掌心間是純粹的殺戮之意。

劍無雙帝目大睜，一種生死間的大恐怖，讓他連話都說不出了。

「真武陽，你敢殺我？」

「有何不敢？」他開口，聲音再沒有留戀，只有森寒。

殺意籠罩，無盡帝輝照臨。

但下一刻，一只蒼老的手掌卻放在了真武陽擎起的手臂上。

「帝君，不可。」

來者，是虞昌。

真武陽看向了他，「為什么？」

「因為這樣，對無雙小友不公。」虞昌緩聲說道，「罪與罰本都該真武帝君承受，不可加之在無雙小友身上。」

「因為他什么都沒做，就被毀滅，於他而言是不公的。」

真武陽聽罷，看了劍無雙一眼，然後又道，「可他怎么辦，一日不除，大司域便不安定一日。」

虞昌也沉默了，因為他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真武帝君的帝體如今已經徹底與劍無雙融為一體，甚至連劍無雙的神念都很有可能已經被吞噬吸收了。

此刻的劍無雙，幾乎已經成為了真武帝君。

就連虞昌都不確定，劍無雙是否還活著。

如果真沒有辦法將真武帝君驅逐，那么就只剩下了一同滅殺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