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栽贓陷害(1 / 2)

紅樓春 屋外風吹涼 2404 字 2020-06-28

翌日清晨。

站在東城兵馬司衙門正堂上,賈薔看著手中一塊巴掌大小的雕龍金牌,沒寫著甚么如朕親臨,只是一塊金牌。

但金牌上雕刻的五爪金龍,

但這塊金牌,卻可以讓他暫署五城兵馬司都指揮,這個本來並不存在的官。

雖然沒有明說,但辦完差事,這塊金牌很可能要被收回去。

提調五城兵馬,清掃徹查神京城內如天狼庄這等江湖幫派駐地。

這個差事,對廟堂之高來說,連雞毛蒜皮之事都算不上。

但因為天狼庄爆發出的窩藏兵器及立威營謀逆事件,讓這件事的分量重了許多。

可即便如此,也不至於發下這樣一塊金牌來吧?

給個都指揮的名頭還不夠……難道,其他城的兵馬司指揮里,有狠人?

一時理不清頭緒,賈薔也不理會,一邊打發了人騎快馬去中、西、北、南四城兵馬司,傳他聚將令,一邊帶人,開始做戰前准備工作……

兵貴神速,他要借著天狼庄謀逆的機會,以最快的速度,清掃干凈東城的狼窩鼠穴。

涉及一個武侯大營謀逆,這種捅破天的大事面前,誰敢造次,他就敢殺誰。

若無前日之事,那清掃東城多半會費許多周章。

可如今大勢當前,兵馬司必勢不可擋!

「今次,我等奉皇命行事,徹查天狼庄謀逆大案,並東城一切不法行為。」

「三百兵丁,分成十隊,每隊三十人。每一隊前往一處,先傳本侯將令,一律封門待查。」

「這一次,我們要用鐵血手腕,洗刷兵馬司在世人心中狼鼠一窩、黑白勾結、上不得台面的下三濫形象。」

「誰敢阻攔,一律鎖拿問罪!敢出手反抗者,殺無赦!」

賈薔騎在馬上說罷,胡夏忽然開口道:「侯爺,幫閑還能不能用?昨兒個好幾大幫閑頭子都來尋小的,想繼續給兵馬司賣命。」

賈薔聞言皺了皺眉頭,道:「他們是甚么成色,你心里沒數?」

胡夏賠笑道:「小的怎敢讓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浪人來污了侯爺的貴眼?那些幫閑頭子,有的是靠操水龍吃飯的,咱們兵馬司還負責各大街道的防火鋪。有些人祖祖輩輩就會操水龍車,防走水滅火都是好手。還有的專負責疏通各處暗渠,要是疏通不及時,臟的臭的堵住了暗渠,東城非得生瘟疫不可。還有幾個是靠操枷鎖囚車吃飯的,不過也都算門手藝。那種仗著送老婆小姨子給副指揮、吏目暖腳丫子,然後仗勢欺人敲詐勒索的,小的連見都不見他們。」

賈薔聞言,正起面色來,又簡直震驚道:「防火鋪的人,居然是幫閑?!」

胡夏笑道:「以前倒有專門的水龍局,可後來將防火的差事下放到各街坊里正手里,每個里正手下都至少有五人,專職巡夜防火之事。不過他們頂多拿著銅鑼、行號,各處查看一二,瞧著鑼讓百姓小心火燭。一旦真走了水,他們就敲鑼打鼓的叫醒百姓來滅火。如此一來,大部分防火的差事都落到了里正和百姓自己頭上。

兵馬司的防火鋪,是為了防備各街市上商鋪、酒樓、茶肆、戲樓、賭坊等處的防火。只是這些地方的東主,卻未必願意讓兵馬司管他們,都各自在家里備著大水缸防火。這一來二去,防火鋪就越來越無足輕重,最後成了幫閑了。不過也是欺負人,前二年東市上那場大火,分明是他們自己不讓兵馬司的人去查,結果大火後卻讓防火鋪的人頂罪,殺了四五個,真是冤枉。」

賈薔點頭道:「這樣,今日之後,你讓防火鋪和疏通暗渠的人來尋我。這等大事,是正經大事。至於善使枷鎖的,你們自己看著辦。只一點,誰要敢借著這身皮,作威作福欺壓勒索百姓商戶,那本侯就嚴重懷疑,他們和天狼庄還有立威營謀逆大案有關聯,明白了嗎?」

胡夏聞言,臉都抽抽起來,忙答應道:「明白了,明白了!」

賈薔不無警告的看了他一眼後,道:「明白了就好。」隨即又翻身上馬,大聲道:「出發!」

……

東城,寶慶街。

金門樓。

這是東城有名的銷金窟,金門樓不止是一棟樓,而是集賭坊、酒庄、青樓乃至人市於一體,占地大半條街的大庄子。

能在寸土寸金的東城,占下這般大的地盤,並且做下這等營生,金門樓背後的人物當然不簡單。

這是一處根底絕不遜色天狼庄的大庄,里面養活著各色奴仆過千不算,光是維護秩序的庄丁打手都有二三百。

尋常時候,根本沒人敢上門鬧事,無論黑白兩道。

然而今日一早,便有三十個身著東城兵馬司兵服的兵丁跑來要封門!

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金門樓不是沒聽說過天狼庄的事,可天狼庄和金門樓能一樣么?

金門樓內本身就有順天府長安縣衙的戶科主事、衙役在,在牙行為買賣雙方簽訂契書,也算是封建時代的特色……

除此之外,還專門有穿著兵馬司兵服的幫閑,在金門樓里站門!

也因此,金門樓號稱整個神京城內,少有可靠的快活林。

雖然名氣上還無法和平康坊的豐樂樓相比,但論賺錢能為,絕對有過之而無不及。

然而這樣的一個龐然大物,居然來了三十個兵馬司的兵丁,就敢喊著要封庄門待查?!

「瞎了眼的下流種子,也不看看這里是甚么地方?還不快滾!」

金門樓的管事聞言匆匆出來,看到站在門前列成一排,不許進也不許出,氣的跳腳罵道。

又有幾個穿著兵馬司兵服的壯漢走了過來,看著這一排兵丁,奇道:「你們不是兵馬司的人吧?兵馬司的兵丁我們都認得,怎沒見過你們?」

「好啊!原來是假的,你們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來人,給我打走!」

那管事聞言,登時大怒下令道。

他當然不敢真讓人下手,天狼庄的事他亦有耳聞,只是想讓兵馬司封門的人知難而退。

管事忙給那幾個幫閑使眼色,那些幫閑會意立刻上前,作好人勸道:「好了好了,王管事,還有諸位兄弟,都消消火,大家都是自己人。」又道:「這金門樓和天狼庄是他娘的屁股蛋子摔八瓣,前後還是兩回事啊……」

「唰!」

「唰唰!」

三十個人,三十把腰刀齊齊抽出,為首一年輕人厲聲斥道:「東城兵馬司奉旨徹查天狼庄並立威營謀逆案,侯爺傳令:誰敢阻攔,一律鎖拿問罪!敢出手反抗者,一律殺無赦!」

幾個幫閑唬的連連後退,不敢再管閑事,那管事臉色一白,見形勢不好,怒聲道:「好,好好!你們自己人說話不好使,那我就找說話好使的人來同你們說。」

說罷,一轉身就走,未幾,領一官至。

官雖不大,只七品,然而,卻正是督查監管五城兵馬司的頂頭上司,巡城御史。

巡城御史雖出身都察院,只七品,然而卻不歸都察院管,可直奏天子。

真正的位卑而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