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他也知道,青史上記載的名臣,一個個都光芒萬丈,幾乎毫無瑕疵,都是放屁之言。
哪個名臣屁股下面沒一坨屎?
即便是本朝,荊朝雲若是識相的退下,往後也能被稱之為名臣,此人官聲極好,可他結黨營私,貪戀權勢已到了尾大不掉的地步,難道不該死?
但是,如林如海這般,借著一切可趁之機,為朝廷追繳虧空,當個討債鬼的,還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欠債還錢,本是天經地義的事。
債主催賬,居然到了不擇手段的地步……
林如海難道就不要他的官聲了么?
若是韓彬來辦此事,就絕不會選如此手段。
看看江南行事就知道了,非逼著賈薔為刀,生生剖了四大鹽商之族。
白家更是到了滿門抄斬的地步!
韓彬也用手段,但這手段,就顯得大氣恢宏也狠辣的多。
相比之下,林如海……
到底還是顧及一條後路啊!
不過,隆安帝轉念一想,留點污點也好。
果真是完美不缺的臣子,他還不敢放手大用。
便在林如海的折子上,用朱筆畫了一個圈,批示了四個字:朕知道了。
就要再看下一份奏折,就見戴權急急走來,道:「主子爺,京城里各家府上都亂了套了……」
隆安帝聞言,皺眉道:「怎么回事?」
戴權道:「今兒一大清早,寧國府一等侯賈薔讓人查抄了葯王廟,查出了不少巫蠱鎮魘之物,里面就牽扯了不少王府。結果這還不算,那葯王廟里居然還是一個淫窩子!養了不少青壯僧人,專供去葯王廟燒香拜佛的貴婦誥命們享用。如今城里各處都在傳,有哪些府上的貴婦誥命最愛往葯王廟跑。不過,兵馬司的人往外放出風去,說已經得了具體供詞,大部分人都是清白無辜的,葯王廟的人除非是瘋了,才敢將所有人拉下水,只有試探出那種府上男人不行的,成了怨婦的,才會拉人下水,以求金銀。所以,願意給那些不在名單上的府第開具一份供擔保的清白文書……」
隆安帝有些頭疼,要賬要到這個地步,也是沒誰了。
分明是天經地義的事,怎么快成敲竹杠了?
而且經歷此事,那些王府不僅要將林如海翁婿倆恨個半死,怕連他這個皇帝,都要背上黑鍋!
不過,隆安帝心里卻又覺得,怎么這么痛快呢?
平日里,都是這些王府打著天家宗親的名頭,讓他親宗親。
一個個腆著臉要這要那,就想占便宜,吃半點委屈都不成。
現在好了,男人不行,女人成了怨婦,才會去葯王廟嫖和尚……
丟盡臉面!
「哈哈哈!」
只想想諸王聽聞此事臉上的綠光,隆安帝就覺得痛快!
「去,告訴宗人府宗正忠順王,此事涉及皇室血脈之純正,讓他考封之時,嚴加留意。」
此言一出,戴權都怔住了。
這……
太狠了吧!
……
布政坊,林府。
忠林堂上。
賈薔進門落座後,將事情詳細講述了一遍。
黛玉還是忍不住問道:「二哥哥的玉,果然摔碎了?」
賈薔看向林如海,笑道:「畢竟是一塊玉罷了,豈有摔不碎的道理?」
林如海也是哂然一笑,沒有多說甚么。
黛玉何其聰慧,聽聲便知不對,她看向賈薔道:「那不是天賜之寶,通靈寶玉么?」
梅姨娘都點頭,道:「當年我也聽太太說起過,好大的福氣!」
賈薔笑了笑,道:「林妹妹也是見過薇薇安的人,當知道,西洋文字,和咱們大燕漢字不同吧。」
黛玉沒好氣道:「自是知道,那又怎樣!」
賈薔笑道:「莫說西洋文字,便是大燕境內,除漢族外,還有許多其他民族,也多有他們自己的文字。那就奇了,難道天上的神仙,只認得咱們漢字?再者,二太太是禮佛的,佛教起源天竺,天竺用的都是梵文。唐三藏自西天取回的真經,不都是梵文經?這玉上就算刻字,也該刻梵文才是。總沒有佛祖為了遷就賈家,連寫真經的字都變了吧。這事原是經不住推敲的,不過左右不干咱們的事,也不去理會。若果真二太太想瞎了心,非把碎玉的罪過推到你身上,我就少不得和她辯論辯論,這玉到底是真寶玉,還是假寶玉了。」
黛玉聞言心中已是有數,眼波流轉間滿是笑意,剛啐了口,卻聽門外有人傳話:
「老爺、侯爺,外面來了個人,自稱是義敏親王府的長史,要見侯爺開具文書!」
賈薔聞言,和林如海對視一眼後,笑道:「原話告訴他:本侯今日不辦差,讓他走罷。」
未幾,復有人傳:「侯爺,義敏親王府的長史說,他奉了親王老千歲的鈞旨,耽擱不得,還請侯爺給個體面。」
賈薔聞言冷笑一聲,道:「去告訴我姐夫鐵牛,讓他給那勞什子長史說一聲: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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