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的願望終究不能實現,甚至沒等到賈薔和林如海將話敘完,就有人前來打擾……
「老爺,前面傳話進來,恪和郡王來了,在外面說是來尋侯爺,讓侯爺快出去。」
賈薔正與林如海說到,准備在東市各商鋪收取清潔銀子和火禁銀子,而林如海看起來並不怎么贊成之際,書房外有婆子傳話道。
賈薔聞言,有些無奈的對林如海道:「必是為了馬車一事。」
林如海提點道:「無論如何,與宗室相交,一定要注意分寸。恪和郡王終究也是皇子,還是皇後嫡出。」
縱然荒唐,但身份就擺在那。
太過靠近,是禍非福。
賈薔自然明白這個道理,應聲道:「先生放心,我省得。」
說罷,站起身就要告辭,卻忽地想起一事來:「林妹妹今兒去不去看史妹妹?晚會兒我來接你?」
黛玉仔細想了想,緩緩道:「那也好,雲兒還不知哭成甚么樣呢。」
又對林如海和梅姨娘正經解釋道:「我和雲兒一起長大,她打小自襁褓里就沒有爹娘,叔叔嬸嬸待她也不算好。如今連家也沒了,心里必會難過,我不去探望探望,很是不好!」
林如海和梅姨娘還能說甚么……
「嘿嘿,回頭我來接你!」
說罷,在黛玉羞惱的嗔視下,賈薔離了忠林堂。
……
「哎喲,你怎么才出來?快快快,跟我走,別讓老四一人吃完喝盡頑干凈了!」
賈薔一出了林府大門,就被滿嘴埋怨的李暄拉起往他車駕里拖。
賈薔一個巧勁將胳膊掙脫出來,皺眉道:「王爺,這是要做甚么去?」
李暄惱火道:「商議怎么建馬車作坊啊!老四都在錦綉閣等著了!賈薔,我可跟你說,錦綉樓的魚宴燒的滿京城都是頭一份!老四素來不聲不響,那是他都騷在里面。果真去遲了,能給咱們留一個魚頭就不錯了。今兒本王大出血,還有別的驚喜,去遲了,都便宜老四了。快快快!」
賈薔無法,只好道:「我騎馬,騎馬快些。」
他可不耐煩和一男人擠一架馬車內。
李暄也不強求,自己急急上了馬車後,就讓王府車夫、護衛速速啟程了。
賈薔亦是翻身上馬,隨著馬車前往。
在東城一個並不顯眼的胡同內,一棟三層木樓門上掛著錦綉閣三個字的木匾。
也是稀松尋常。
從馬車上下來的李暄卻得意道:「你可不要瞧這樓破舊,魚燒得好才是正經!上回我帶了份回宮給母後嘗了嘗,連母後都誇,這魚做的比宮里的還鮮美!這里的魚宴都要提前一個月才能訂得到,也就本王曾幫過這家的老頭兒,才給我幾分薄面。不然,你有銀子也吃不到!今兒你可是欠我一大人情!」
賈薔氣笑道:「這也算欠份人情?」
李暄眉開眼笑道:「你欠慘了!等一會兒,你還得欠一個!」
說罷,拉著賈薔就往里面進。
路過一個老翁時,倒是停下腳來說了幾句。
原來這白發老翁便是錦綉樓的東家兼大廚,說了兩句後,就進後廚了。
賈薔隨李暄上樓,奇道:「這樣的能人,怎沒人招進宮里或者王府?」
李暄嘿了聲,好笑道:「你當天家是山大王不成?看到好的就強招去宮里、王府,那市面上還有老字號么?不是,我說你怎么想天家的?」
賈薔也嘿了聲,笑而不語。
到了三樓雅間,進門就看到尹浩正在小飲著花雕,面前一盤糖醋鯉魚吃的骨骼完整無缺。
李暄見之簡直「花容失色」,怒道:「我就知道,老四你必會偷吃!」
尹浩呵呵一笑,道:「我偷吃甚么?這一條是我單會了賬,請店家額外單點的。」
李暄大怒道:「放屁!錦綉樓規矩,一個席上最多八條魚,你單點有個屁用!」
尹浩沉默不言,又吃了口花雕。
李暄指著他對賈薔道:「看清楚了?他就會在外祖母那里作像,最是陰險!」
賈薔呵呵笑道:「五個兄長一個弟弟,老太太單選五哥管內外事,王爺你說說看,老太太知道不知道五哥甚么性子?」
「……」
李暄憋悶了會兒後,又眉開眼笑道:「本王還有驚喜沒上來呢!」
說罷,看著尹浩嘿嘿一笑後,拍了拍手,然後就見從雅間耳房,魚貫走出三個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