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 事了 (第三更!)(2 / 2)

紅樓春 屋外風吹涼 3101 字 2020-08-24

最後八個字,聲音之洪,響徹大殿。

羅榮聞言皺眉,冷然道:「寧侯,這樣做的人,已經得到懲戒了,想來以後,應該不會有人在這樣做。」

賈薔寒聲道:「是不是真的所有凶手都得到了應有的懲戒,羅相當心知肚明,說這些又有甚么意思?不過羅相不必多想,此事既然了了,我賈薔男兒大丈夫,也不屑去翻舊賬!

這一次的事,既然我先生認了,那我也顧全一回大局。

但小子斗膽,還要告訴諸位一聲,我是一個愚蠢且迷信的人,所以,如果有一天,我先生再次發生意外,或乘坐的馬車驚馬,或在衙門里摔倒,或吃了本不該入口的飯菜和湯葯,那我將拒絕再當傻瓜,我一定會怪罪每一個罪有應得之人。

到那時,諸位不要怪我手段沒有底線。」

羅榮等人聞言皆變了面色,不只是憤怒,還有不願承認的忌憚!

賈薔在沒有底線的時候,會做甚么,先前在黛玉馬車被焚毀時,他就展示了一出。

這是個徹頭徹尾的小瘋子!

羅榮還想說甚么,卻被荊朝雲攔住。

荊朝雲深深看了賈薔一眼後,道:「賈薔,正如你自己所說,縱然朝堂之上,難免有政見不同,但到底還是同殿為臣,亦皆是為了皇上,為了黎庶效忠效命。所以,哪有那么多意外?果真再有這樣的事發生,也不需你來怪罪,老夫,便絕不會放過他!」

說罷,荊朝雲等與隆安帝、尹皇後一禮後,告辭離去。

隆安帝看了賈薔良久後,對林如海道:「愛卿膝下雖無子,但有此誠孝佳婿,便勝朕良多。」

林如海笑了笑,躬身道:「皇上謬贊了,諸位皇子,亦皆純孝。」

說罷,又躬身與尹皇後行禮,道:「今日,多虧娘娘援手,不然,這會兒還在撕扯。」

尹皇後笑道:「林大人說笑了,本宮一個婦道人家,能援甚么手?說起來,都是本宮的不是,添了許多麻煩。」

卻也不等林如海再說甚么,尹皇後對隆安帝道:「朝堂上的事臣妾也幫不上甚么,不能為皇上分憂。不過,這件事牽扯到田家,臣妾還是帶著這兩個不省心的走一遭九華宮,到太後那邊去請罪罷。」

聽聞田家二字,隆安帝額上青筋都跳了跳,道:「如此,就有勞皇後了。」

尹後含笑道:「臣妾沒教好皇兒,又自己尋了個這樣的侄兒姑爺,可見是自尋煩惱!」

隆安帝哈哈大笑了聲,又狠狠瞪了李暄、賈薔二人一眼,喝道:「好好聽皇後的話,再敢渾來,朕扒了你們的皮!」

李暄、賈薔二人領命後,跟隨尹後前往了九華宮。

……

九華宮,壽萱殿。

太上皇在靜修中,皇太後原無甚事,聽聞尹皇後領著李暄、賈薔前來請罪,納罕下讓了進來。

尹皇後入殿後,便親自引著李暄、賈薔二人跪下,口稱請罪。

皇太後大驚,忙讓昭容扶起後,道:「皇後素來純孝,侍奉太上皇與本宮事事妥當,連上皇都贊,這么多兒媳孫媳中,數你最佳。何事這般大的動靜?」

尹後慚愧難當,連眼圈也紅了,道:「兒媳教子無方,實在不敢領母後這樣的稱贊。」

皇太後愈發不解,問道:「到底出了甚么事?」

尹後指了指李暄和賈薔二人,道:「今兒這兩個孽障,在錦綉樓遇到了田輝和荊相之子,起了口角後,就廝打了起來,實在混帳透頂。」

皇太後聞言失聲笑道:「我道是甚么事,皇後也太大驚小怪了些。這些小子,淘氣起來豈不就是這樣?」

尹後搖頭道:「雖如此,看在太後的面上,他們也斷沒有動手的道理。」

皇太後「誒」了聲,道:「那邊是侄孫,這邊是親孫,哪有這樣的道理?打的……莫不是有些狠?」

老太太終於有些尋摸過味道來,不無擔憂的問道。

尹後苦笑著點點頭,道:「把舅爺心疼壞了……」

皇太後前面說的好聽,聽聞此言,看向李暄和賈薔的目光,卻開始變得不善起來。

李暄忙道:「皇祖母,不是我們先惹的事,是田輝先罵的我們,說母後將子瑜許給賈薔,是啞巴配野種,天經地義,還說母後和外祖母……」

「住口!」

尹後沉著臉喝道:「太後教訓你們,你們聽著就是,哪有這樣多的話?李暄,宮里可有這樣的規矩?」

李暄忙噤聲不敢言,皇太後面色卻和緩下來,啐了聲道:「田輝那孽障,吃了點酒就亂扯臊,回頭我再罵他。」

田家人這樣罵尹後,她也有些不好意思。

尹後笑道:「不過是酒後之言,哪個還當真?別說田輝,就是兒媳吃酒吃多了,也容易說些胡話。」

皇太後聞言,十分滿意,笑道:「皇後再不是那樣的人。」又看了看賈薔,道:「你又為何下手那樣狠?」

賈薔道:「田輝和吏部左侍郎康德之子康業,御史大夫常進之子常策等人,一起鼓噪挑唆戶部大案犯官家屬,圍堵家師,意圖謀害家師性命!」

皇太後聞言悚然而驚,大聲道:「胡說八道!輝哥兒豈會干出這等沒王法的事?」

尹後忙輕聲安撫道:「母後不必擔心,皇上已經將田輝摘出來了,罪過皆在康業、常策等人身上,判了斬立決。田輝只免了官,回頭等母後過千秋萬壽節時,皇上再賞給他就是。有母後在,不當緊的。」

皇太後還是不敢相信,看著尹後道:「輝哥兒果真這樣糊塗?!」

尹後笑道:「只是受了奸人挑唆罷,他打小受母後疼愛教養長大,哪有這樣的心思?」

皇太後臉色肅穆的連連點頭道:「皇後最是明理之人!」

想了想又對賈薔道:「你也不必委屈,如今有皇後這樣護著你,往後田輝也不會去尋你的不是。回頭我再告訴他老子,也不許再去尋林侍郎的不是。」

在尹後連連使眼色下,賈薔叩首謝恩道:「多謝太後娘娘大恩!」

尹後笑道:「行了,太後娘娘最是慈心,饒了你們的不是,你們先去罷。今兒我要和太後抹幾圈骨牌,看看能不能贏兩件太後娘娘的好東西!」

太後聞言大喜,也顧不得李暄、賈薔了,忙打發人去叫人,組牌局!

李暄和賈薔出了九華宮後,長長呼出口氣,看著賈薔道:「今兒多虧了我母後,賈薔,你還是好好想想,該怎么謝謝我母後罷!」

賈薔不明問道:「怎么說?」

李暄「哈」了聲,道:「怎么說?我記得有一年,康王府的世子不知怎么就和田輝起了沖突,好像是為了一個妓子還是一個兔爺……總之,兩邊斗了起來!康王府那夯貨帶人把田輝打了兩耳光,結果田輝直接進宮尋太後來哭訴告狀,當晚上康王和他那傻叼兒子就在宮門口跪著了。康王被訓誡一番,回去後,將世子打了個半死,沒二月干脆就換了世子。

賈薔,田家和尹家不一樣,太後和我母後也不一樣。

太後上了年紀,沒那么多講究,也不稀罕那份清名。

今日果真田家先進宮里告一狀,太後一道懿旨下來,打你八十大板,你是死是活?

你以為我母後的賢名,是怎么來的?」

賈薔聞言,緩緩垂下了眼簾。

垂下眼簾之後,神色如雲煙跌宕。

李暄說的話,誇張了許多。

太後或許能罰跪,或許能讓人行杖,但若說敢打死他,就太小瞧功勛之門的底蘊了。

太後雖然尊貴,也沒權力杖斃外臣。

當然,給人難看,讓人難受,那老虔婆還是能做的到的。

畢竟,這是皇權時代……

所以,終究還是要盡快發展自身勢力。

否則,性命操於人手,連睡覺都難安!

「勞王爺轉過皇後娘娘,娘娘之大恩,賈薔銘記在心!日後,必會深報!」

聽聞此言,李暄總算滿意了,嘿嘿笑著摟住賈薔,勾肩搭背道:「走罷,今兒咱們也算是大獲全勝,跟本王回王府,本王跟你保證,絕對是人間少有的絕色!還是一對雙兒,咱們一人一個,好好痛快痛快,如何?」

賈薔掙脫李暄的胳膊,道:「算了,我無福消受,今兒還有其他事,下回再說罷!」

說罷,頭也不回的往宮外走去。

李暄氣急,跳腳問道:「賈薔,你過河拆橋不認人!你這么急著,干嘛去?!」

賈薔並不回頭停步,大聲道:「我要接我師妹回家見老太太,王爺,有事下回再說!」

李暄跳腳罵道:「賈薔,我算看出來了,你就是個怕老婆的,呸!我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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