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破門(1 / 2)

紅樓春 屋外風吹涼 1678 字 2020-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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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為,賈薔對賈赦從不假以辭色,對賈璉更是動過手。

但對賈政,卻素來恭敬,禮數不缺。

這是讓賈母和王夫人很是欣慰的一件事……

但是,誰也沒想到,今日賈薔居然會如此震怒,甚至說出了這樣不留半點情面的話來。

「到底怎么回事?我都聽糊塗了!你們這一個個不省心的,一天都不能安歇,就不能等我死了合了眼,再隨你們怎么鬧!」

賈母老淚一把,拄著拐哭聲痛斥道。

賈政最尊孝道,聽賈母這樣一說,登時滿面羞愧。

賈薔卻是面色不改,看著賈母沉聲道:「老太太不用急,再讓二老爺這樣作死下去,用不了多久,整個賈家都陪你老一起合眼!我只怕,真到那時,大家就是想好死都難!!」

聽聞此言,眾人無不唬的面色大變。

賈母顫聲道:「老爺到底做了甚么,讓你氣成這樣?」

賈薔奇道:「老太太今兒既然在乾清宮,又看到了我,難道沒聽明白?」

也不等賈母說甚么,就又說道:「太上皇那征象,分明就是吞金服砂,燒脹而歿,他老人家好玄修道,追逐長生,本也不是甚么新鮮事。卻有那么一起子陰險小人,在太上皇梓宮前,大叫甚么陰謀毒害,太上皇未得善終!皇上已經讓綉衣衛去查,龍虎山天師也查出來,是有兩味丹葯弄混了,但皇上為了避嫌,也為了追查出真相,將所有涉案人員,全部交由宗人府、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來審問,連綉衣衛都不許插手。如此光明磊落,還想讓人怎樣?!」

賈母聞言也唬了一跳,她今兒在太後、太妃、皇後、皇妃、宗室諸王太妃、王妃、公主等貴人後,哪里能聽清甚么,這會兒聽到這樣的話,也是心驚膽戰,不過見賈薔還想發作賈政,她又忙勸道:「好孩子,二老爺也是一時不察,不明真相,才讓人哄了去。他只是說說……」

「只是說說?義平郡王乃太上皇、皇太後元出嫡子,還是當今皇上一母同胞的親弟,他也只是說說,就被送去皇陵守陵。二老爺,你以為你是誰?這種話,也是你能說的?果真傳到宮里,第一個先倒霉的就是貴妃!接下來,全族,連老太太、寶玉也要為你的愚蠢會賬!你讀書讀到腦殼壞掉了吧?說,到底哪個挑唆的你!」

賈薔的話唬住了賈母,也唬住了王夫人。

太後親子、皇上親弟都因為這樣的話被發配去守陵,果真賈政那番蠢話傳出去,賈家又會落到甚么樣的下場?

然而就聽賈政皺眉問道:「皇上果真將一應犯人都交由宗人府、大理寺、刑部和都察院了?若是如此,倒也還罷了……」

他本意是想說一句服軟的話,尋個台階下。

卻不想賈薔聞言,額頭青筋都開始爆了起來,咬牙道:「不會說話,就把你的嘴閉上!你這是在懷疑哪個?!」

這榮慶堂上,若說沒有中車府、綉衣衛的人,賈薔自己都不信。

連他這樣的菜鳥都知道養一些人,四處往外插手,更何況隆安帝那樣的權謀大家?

帝王,原是最沒安全感的人。

賈家這群廢柴不算甚么,可賈代善卻是了不得的人物。

讓賈家隱隱成為開國功臣一脈扛鼎的家族,這樣的人家里,又怎會少了耳目?

再想想賈政說的這些屁話……

賈薔掐死他的心思都有了!

賈政再次被罵,臉色徹底維持不住了,陰沉著臉看賈薔,眼神無比失望,道:「薔哥兒,你也是隨如海讀過書的,你的聖人之道,孔孟教誨,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么?」

賈薔聞言,他生生氣的笑出聲來,同賈政道:「好,既然你也懂得禮,懂得孔孟之道聖人教誨,那我現在以賈家族長的身份,命你去宗祠。現在!」

聽聞這話,賈母臉色大變,一把拉住賈薔,道:「薔哥兒,你讓老爺去宗祠做甚么?不許去,不許去!」

開宗祠,那是要行族法家規的!

果真如此,賈政的顏面何存?

賈薔只看著臉色難看之極的賈政問了一句:「你怕不是到現在仍覺得自己沒犯錯,是在伸張正義,維護正統?多余的話我也不想多說,我只問你,想去宗祠跪著,還是想去綉衣衛詔獄里跪著?你以為我在為難你?今日不將這番話是哪個告訴你的說出來,將他治罪,整個賈家都要為你的愚蠢陪葬!」

賈薔又轉過頭問賈母道:「老太太是想帶著寶玉,和他一起流放三千里,還是想和賈家女眷悉數發賣教坊司?你老這個年紀,入了教坊司也得刷馬桶,不信,你去看看英國公、成國公被抄家後,這兩家的老夫人是怎么死的!」

賈母是真的怕了,她氣的顫抖,罵賈政道:「你讀書讀魔怔了不成?被人哄著說出這樣的蠢話來,你再不說,改明兒人家就在外面說是你說出口的,到時候全家一道陪著你死。也不用等到那個時候,今兒你先拿繩子來勒死我,再勒死太太和寶玉,連薔哥兒也一並勒死了干凈!」

賈薔提醒道:「老太太,我和你們不同,我是東府的,是太上皇良臣,也是皇上心腹臣子。將來果真清算的時候,我頂多丟官,你們卻是真的一個跑不了。」

王夫人聽不下去了,哭著勸賈政道:「老爺,不看在我和寶玉、蘭兒的份上,只看在老太太的份上,你好歹就說出是何人騙得你罷!」

賈薔額外看了這婦人一眼,倒是有幾分聰明,處處只說是賈政被騙。

這個推諉的基調,拿的起碼比賈政強。

賈政聞言,仰頭悲嘆一聲,道:「罷罷,其實這些風聲早就傳的沸沸揚揚,又何止我一人這樣說?是順天府通判傅試和工部郎中常松先前在書房與我說的。他們還說,外面早就人人皆知,人人叫罵了。又何必說的那樣唬人?」

隆安帝能在宮里壓下異議,乾坤獨斷。

可出了皇城,卻似乎就是另一個世界了……

賈薔聞言面色愈發肅穆,他想了想後,忽地面色微變,冷聲問道:「他們有沒有鼓動你聯名上書,要求朝廷徹查?」

賈政聞言,驚訝了下,不解賈薔如何知道的,他緩緩點頭道:「倒是署了名,不過,朝廷不是本來就要徹查么?這不算甚么罷?」

此言一出,都不用賈薔開口,賈母就氣的罵道:「政兒啊,政兒啊!你怎能如此糊塗啊!皇上下旨清查那是皇上的事,那是和大員們商議的事,你們聯名上書,卻不是有逼宮的嫌疑?連你這個受皇恩深重,貴妃親父都站在了皇上的對面,那些人豈不更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