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 賈薔,本王殺了你!(1 / 2)

紅樓春 屋外風吹涼 2089 字 2020-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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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於榮慶堂上那點陰沉,養心殿內的氣氛,如同冰窖一般。

賈薔被宣入殿後,發現除了面色黑如鍋底的隆安帝外,大皇子寶郡王李景、三皇子恪懷郡王李曉、四皇子恪榮郡王李時還有五皇子恪和郡王李暄俱在。

除此之外,領班軍機大臣荊朝雲、軍機大學士羅榮、何振、竇現,吏部尚書張驥、刑部尚書祝蒼、新任大理寺卿陳榮、新任都察院左都御史周贇亦在。

大皇子李景,三皇子李曉,跪在殿下……

賈薔心中巨震,眼睛轉了一圈後,見禮道:「臣賈薔,叩見吾皇萬歲。」

居然沒有回應……

氣氛,愈發讓人有些窒息感。

賈薔心里瘋狂計算著,李婧和夜梟施展的計謀,到底哪有漏洞。

可是,不應該啊……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從上面聽到隆安帝的聲音傳來:「賈薔,高程一案里,你扮演的甚么角色?」

賈薔聞言抬頭茫然的看了隆安帝一眼,在其冰冷鋒利的目光下,忽然想起來,道:「皇上說的高程案,可是工部左侍郎高家的案子?」

隆安帝沒有出聲,目光卻愈發凌厲,讓人感覺臉上似有刀割一般,賈薔心驚之余,搖頭道:「皇上,臣和高家……打祖輩起都沒一絲一毫的瓜葛,也沒留意過。也就是今兒聽說了高家出了個孽子,十分下作,干了些喪心病狂的事。其他的,真是毫無所知。」

隆安帝沉聲喝道:「一無所知?高家庄的人能進京到順天府告狀,全靠兵馬司的人護衛,這也叫一無所知?」

賈薔懵了,道:「靠兵馬司的人護衛?不可能吧……哪一城的?絕不可能是東城!」

隆安帝冷笑道:「你是五城兵馬司都指揮,西城不是你管轄治下?」

賈薔聞言滯了滯,道:「在是在……只是,這個事真非臣讓他們為之。」

跪在一旁的恪懷郡王李曉淡漠道:「若是東城兵馬司的丁勇,主動為高家庄的人護衛,倒還說的過去。畢竟,寧侯你治軍有方,滿神京的人都在誇你……可西城兵馬司的丁勇,何時有這樣的義舉了?」

這話,倒也在理。

賈薔皺眉道:「管他平日里有沒有這樣的覺悟,連王爺都說這是義舉了,可見此事他們是做對了。既然做對了,那還要追責不成?這功臣雖不敢貪,可這罪過,也不能叩下來罷?」

李曉聞言,面色深沉,看著賈薔道:「有功?高程有過錯,懲罰高程便是。工部左侍郎高岩忠心於國,辦事沉穩干練,朝野皆知。因公務繁忙,疏於對家中子弟管教,莫非還要因此遺臭萬年?兵馬司的人護送高家庄的佃戶去順天府告狀,一路上鬧得沸沸揚揚,不過一件公案,連半天功夫沒用,就傳遍都中,讓高侍郎這樣一個有功於國的大臣,倒成了人人喊打的貪惡之官!這也叫有功?」

賈薔聞言生生氣笑,他差點都覺得好有道理……

略略思量稍許後,賈薔道:「王爺,做官兢兢業業,辦事沉穩干練,這些都是做官的本分。忙於公務,疏於對家中子弟的管教,讓其子打著他的旗號,借著他的權勢,作威作福,強搶民女,逼出人命,還想殺人滅口,這樣惡劣的案子,怎么到了王爺口中,反倒高岩倒成了受害者了?那百姓算甚么?對的,就是對的。錯的,就是錯的。是非公道,自有天心在,容不得狡辯!再說,王爺同下官說這些是甚么意思?我讓高程干的那些事?」

李曉聞言,沉聲喝道:「高程干下的事,和其父高岩有甚么相干?」

賈薔奇道:「高岩要是看好自己的權力,只憑一個高程,干得出這事?當然,到底高岩有沒有罪過,要看朝廷怎么論,國法有沒有律條約束,王爺和下官論這個,有點沒意趣罷?」

李曉輕輕呼出口氣後,深深的看了賈薔一眼,不再理會。

倒是一旁的李景,硬邦邦的說了句:「賈薔,你有一言說的很好。對的,就是對的。錯的,就是錯的。」

上面隆安帝聞言,臉色難看的愈發嚇人,看向眾人的目光也讓人駭然心驚。

賈薔不知道到底發生了甚么,卻見李暄不動聲色連眼皮都不動,只用眼珠子偏了偏,悄悄對他使眼色。

意思大概是:你他娘的快閉嘴!

賈薔果斷一言不發,乖巧的跪瓷實了……

就聽隆安帝終於開口了,聲音如同冰渣子一樣,道:「工部侍郎高岩之子高程,壞事做盡,朕都沒想到,都大燕朝了,朕的眼皮底下居然還能出個高衙內!!莫非,朕是那亡國之君徽宗皇帝不成?」

此言甚重,荊朝雲領著諸臣跪下請罪。

羅榮沉聲道:「皇上,此案本簡單。高程犯下罪過,按律法嚴懲便是。其父高岩雖有疏於管教之過,但也無律法規定,兒子犯了這樣的罪行,父親還要受到株連的。更何況,高岩忙於朝廷公事,今年干旱水患二災並齊,工部出力不小。只河工之事,就非同小可。高岩於朝廷有功,沒時間回家管理家事,情有可原。若僅因為此,就牽連到高岩,恐寒百官之心。」

羅榮話音落地,竇現卻搖頭道:「功是功,過是過!高程之罪,絕不止在一處高家庄。對自家田庄上有些姿色的小婦人都不放過,更何況其他?今年高岩很忙,去年也很忙么?去年很忙,前年也很忙么?果真就忙到這個地步,連家也不知道回?忙於公務,疏於管教這樣的話,不能成為官員,尤其是高官的護身符。皇上,臣建議,請順天府尹韓琮入宮,講一講現在查出了多少高家的不法之事!」

何振忍不住道:「竇大夫,即便高岩疏忽管教,難道非要一棍子打死不可?他到底還是有功的嘛!」

竇現沉聲道:「甚么叫老夫非要一棍子打死他?是國法和朝廷風氣,容不得大燕出一個高衙內後,高俅仍在朝繼續穩坐高官!」

上面的隆安帝淡漠道:「此案的重點,不在高岩。高程自然該碎屍萬段,可朕想問問,到底是何人,在背後弄鬼?」

說到最後,目光卻是落在了寶郡王李景身上。

此言一出,其他人,甚至包括竇現都閉上了嘴。

奪嫡之爭,容不得外臣輕易摻和。

也沒有哪個傻子,會往這個坑里跳。

只有賈薔心里納悶之極,這里面,怎會有寶郡王李景甚么事?!

就算有事,也該是李時直接對上啊。

好在,不用他多猜測,頭鐵郡王李景就主動抬頭沉聲道:「父皇,的確是兒臣派人去告訴韓琮,讓他務必公事公辦,不可受人干涉。也是兒臣讓人告誡想插手此案的一些人,遠離此案。但,兒臣只是想維護朝廷公道!對的,就是對的。錯的,就是錯的!有人想壓下此案,兒臣眼里容不得沙子!但是,若說是兒臣處心積慮害高家,兒臣沒做過之事,也絕不會承認。」

這話,信的人不多。

李曉就絕不信。

案件爆發後,各自的門人很快就將事情始末打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