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八章 竇現,莫要給臉不要臉!(1 / 2)

紅樓春 屋外風吹涼 2573 字 2020-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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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奉院正堂內,諸供奉與賈薔、李暄一道向尹後見禮。

尹後並非獨自前來,還有尹家太夫人、秦氏、孫氏乃至喬氏……

太上皇未駕崩前,這座皇城內宮是田太後的主場。

那個時候,尹家女人除了尹子瑜外,極少入宮。

皇宮大內,似是田家婦人的後花園,可隨意出入……

尹家人那樣識相知進退,深得田太後滿意。

然而太上皇大行,田國舅的老婆李氏也被賈薔、李暄帶人去鉸了舌頭,生生疼死……

自那一日起,宮中再未見過田家的七大姑八大姨隨意出入。

尹家人仍舊低調,沒有隨意入宮。

但是,不代表她們再需要像從前那樣,忌諱九華宮那位,不便入宮。

只要尹後活著一日,這天下至尊至貴之地,尹家人隨時可入內。

見賈薔、李暄問安,尹後並沒好臉色,還冷笑道:「果然是長大了,翅膀硬了。這樣大的事,也敢瞞著家里,連點口風都不透給本宮!」

賈薔正色道:「娘娘,都是王爺體諒娘娘辛苦,不願拿沒把握之事擾了娘娘親近。昨兒他還在埋怨臣,說臣不該拿內務府錢庄的事擾娘娘清修……」

「放屁!」

尹後聞言罕見在人前爆了粗口,櫻紅的唇中吐出這兩個字,竟不讓人生出粗俗感,她瞪眼看著李暄咬牙啐道:「你娘又不禮佛,清修甚么?」

李暄:「……」

他有些懵了,他昨天雖埋怨了句,可有說「清修」二字么?

好在眼下尹後顧不得理會他,訓斥了一句後,目光又看向幾位老供奉。

孫老供奉已與其他三位商議了小片刻,這會兒臉色都有些陰沉,見尹後看來,他緩緩搖頭道:「臣等無能。」

尹後遺憾一嘆,沒來得及說話,孫氏就激動道:「那熱毒果然能拔除?若是能拔除,子瑜的嗓子不就能好了?病根兒都去了……」

孫老供奉慚愧道:「熱毒太炙,毒害太深,實難逆轉……」

尹後勸孫氏道:「能減輕許多病痛,便是邀天之幸。要多往寬里想,有這樣的結果,當知足矣。」

尹家太夫人點頭道:「天下事,不如意者常八.九,豈能求全?此事真真難為薔兒了,不聲不響,就辦成了此事。可見是天注定的緣分,咱們為減輕子瑜的苦痛,想了多少法子,皇後更是尋了不知多少名醫,都束手無策。結果薔兒就這樣把事辦成了!老二媳婦,該高興才是。」

孫氏淚流不止,點頭道:「是該高興,是該高興!薔哥兒比我這個當娘的還上心,是個好的,是個好的!」

李暄不樂意了,道:「外祖母,二舅母,你們這心也別忒偏了!沒有我,這事能成?我才是大功臣!」

尹後笑道:「子瑜是你嫡親表妹,你做這些不是應該的?」

李暄嘿嘿笑道:「是應該,不過……」

話沒說完,就見一養心殿內侍匆匆走來,問安罷,同賈薔、李暄道:「皇上有旨,召李暄、賈薔養心殿問話。」

尹後笑啐道:「這兩混小子剛才在宮中騎馬,過了隆宗門又是一通亂跑,橫沖直撞你追我趕的,正好路過武英殿,必是又被竇大夫瞧了去。去罷,有你們兩個的好!」

李暄聞言登時惱火起來,埋怨道:「幾位大學士就數這老倌兒最討人厭,真該捶他一頓!」

賈薔「誒」了聲,正色道:「大學士誰敢打?別說郡王,親王也不行……」尹後等人點頭,目光贊許,卻聽他又道:「不過大學士的兒子,可以拾掇拾掇,解解恨!」

李暄眼睛登時亮了,看著賈薔嘿嘿嘿笑了起來。

尹後咬牙警告道:「你們兩個若敢混來,皇上讓人將你們打個半死的時候,別指望本宮去救!」

尹家太夫人也笑勸道:「宰相禮絕百僚,連皇上都是要敬重的。你們兩個頑鬧也不可過線,失了分寸。」

賈薔、李暄笑著應下後,前往養心殿。

……

養心殿,西暖閣內。

隆安帝、韓彬、林如海、李晗、左驤、張谷俱在,竇現也在,面色一如既往的陰沉。

看到賈薔、李暄進來見禮後,隆安帝哼了聲,目光有些不善的掃過二人,問道:「內務府錢庄的事正在要緊關頭,你們兩個不好好辦差,又胡鬧甚么?脫了韁的野馬一樣在宮里亂沖亂跑,還有沒有點規矩?一點定性也沒有,難成大器!」

兩人自然不會在這個場合把尹子瑜的事拿出來說嘴,因此只能老實挨訓。

落在旁人眼里,倒果真成了他們貪頑誤事。

韓彬笑著提醒道:「內務府錢庄一事……著實出乎皇上和我等意料之外,效果之佳,也是沒有想到的。此事,王爺和賈薔功勞甚著,早晚皇上是要論功行賞的。只是,行事還要善始善終,不能當作兒戲。」

竇現冷冷道:「此事要緊,依臣之意,還是要交給朝廷來辦……由戶部經辦!事關重大,豈能兒戲?!」

此言一出,賈薔和李暄的臉色就都不好看了,李暄嘗試著用眼神殺掉這個黑丑老頭兒,賈薔則冷笑一聲道:「竇大夫不妨親自試試,看看你有沒有這份能為,辦成此事!」

「薔兒,不得無禮!」

林如海緩緩訓斥了句,語氣中倒沒有多少見責之意,訓罷,同隆安帝等微笑道:「戶部如今一個人頂兩個用,著實沒有精力再做此事。再者,戶部出面也不便宜。王爺經辦宗室之事,與諸王議事便宜。賈薔經辦勛臣之事,與武勛議事便宜。再加上,戶部沒有把握,能帶給持股東家那樣大的紅利。所以,力有不逮啊。」

有人幫著扎場子,李暄趁機同隆安帝道:「父皇,兒臣並未只顧著和賈薔頑耍,也在辦正經事……賈薔倒是個愛頑的,可有兒臣看著,不會讓他貪頑的。」

隆安帝可不是尹後,容他耍嘴,眼睛一瞪,話都不用說,李暄就老實了,規矩道:「兒臣是被宗室諸王煩的實在沒法子,才去外祖母家躲躲清靜,碰到了去尹家頑耍的賈薔的……」說著,還拿眼睛去看了看林如海。

賈薔:「……」

隆安帝拿這個頑劣兒子也沒法子,居然還在挑事,哭笑不得之余,喝問道:「既然你們在辦正經差事,又怎能怕麻煩?可見到底是吃不得苦,不肯用心!賈薔到底還辦成了些,你呢?」

李暄訴苦道:「父皇,那些宗室老王們,一個個既不肯出銀子,又不真心賣地,還想多要些錢庄股。兒臣嘴皮子都磨破了也沒用,被他們纏著一晚上覺都睡不得,邱氏也耐不住誥命們的吵,大著肚子回娘家安胎去了。兒臣實在沒法子,才借著出恭的由子,尋了個空偷跑出來的。賈薔實在太雞賊了,把最難的留給了兒臣……」

聽聞兒子被欺負成這樣,隆安帝的臉色自然不會好,目光盯向賈薔,賈薔忙道:「皇上,勛臣那邊才是最難的。您又不是不知道,趙國公人老成精,有多難對付!又狡猾又貪婪,還處處給臣挖坑。要不是皇上出面,那邊現在還僵持著呢。宗室這邊……可能還得皇上您來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