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寧苦笑搖頭道:「開始不樂意,父親與她談過後,就不說甚么了。問了,就說為了姜家,她願意。」
「為了姜家……」
姜保面無表情道:「千古以來,有求舍問田自污自保的,有睡覺都大開中門以示無私的,有交出兵權高枕無憂的……如姜家這樣的,倒是頭一回見。」
姜寧搖頭道:「我等也不知老爺子到底怎么想的,不若將林哥兒喊來。姜家那么多子孫,也只他能入父親的眼。」
這話他說的有些意味深長……
姜保淡淡瞥了姜寧一眼,沒說甚么,派人將姜林喊來。
將話問了一遍後,姜林倒也未瞞,道:「祖父大人希望等以後,姜家和賈家能互相依存,以免讓宣德侯府董家所破。」
此言一出,姜保、姜平、姜寧三兄弟都是冷哼一聲,帶有不屑。
宣德侯府董家,也能破姜家?
開甚么頑笑!!
董家在九邊待了幾十年,回京後因奪了別家的十二團營位置,結果想買地都買不到,快成笑話了。
就這樣的人家,還想破姜家?
姜林沒有再說甚么,他愈發相信祖父姜鐸之言,人的眼界,真的是不同的……
不過沒關系,他們想不通,可以慢慢想。
實在想不通,那就想不通罷。
想起姜鐸對他說的話,姜林眼底深處閃過一抹炙熱。
他終於不用擔心,姜家的長壽傳統,會讓他走上他父親的老路……
……
翌日清晨,運河之上。
黛玉房內,賈薔半躺在臨窗藤椅上,輕悠的盪著。
黛玉坐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問道:「昨兒和鳳丫頭都說甚么了,說的那樣晚?我們倒是沒多想甚么,卻把平兒急壞了……」
賈薔忙正經道:「正要向林妹妹討個主意呢,此事頗有些棘手。」也不等黛玉問,就繼續道:「采生折割一案,和背後的漕幫有干礙。而漕幫近來,打著金陵賈、史、薛、王四家的名頭,拉攏了好多四家子弟入幫,而後竟舉著先生和我的名號,恣意妄為!這個案子,很可能與金陵四大家族相關。鳳丫頭的弟弟王仁,向來不是個東西,志大才疏,偏又貪婪無度,我猜測,他很有可能涉入其中……」
黛玉聞言,顧不得敲打某人了,變了面色道:「他們怎能做這等泯滅天良的勾當?」
賈薔搖頭道:「權貴高門,有人性的沒幾個。為了維持住他們奢華日子,豈有不喪心病狂的?最可恨的,就是他們居然還打著先生和我的名號……這一次,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惡人。也正好,將最後一塊短板補齊。原還想著用內務府錢庄股來安頓他們,誰知道,他們作死到這個地步。」
黛玉聞言,不無擔憂的望著賈薔,輕聲道:「這些都是親族,你若是……旁人會怎么說你呢……」
賈薔笑道:「他們的說法不算甚么,人言縱然可畏,可到底誰能掌握人言,還未可知。」
黛玉一下想起了賈薔數萬市井婆子大軍,忍不住笑了起來,啐道:「偏你好走歪門邪道,也不怕讓人恥笑!」又道:「你連這個都不怕,那怕甚么?怕鳳丫頭不依你?你同她說了?」
賈薔干笑了聲,道:「還沒,先問了問她爹甚么秉性,聽說是個老實本分,沒甚能為的,也就放心了。就怕給一窩端了,弄死完,那可了不得。」
黛玉提醒:「鳳丫頭是個極顧家的,我聽三丫頭她們說,每年她都會往家里寄銀子寄東西,還央她們代筆寫過信,很是掛念這邊。便是你保全了她父親,只處罰她弟弟,她也是不樂意的。」
賈薔搖頭道:「這個沒有商量余地,王仁若果真摻和在內,當那些人的保護傘,他想好死都難,千刀萬剮不足解恨。」
黛玉抿嘴笑了笑,又道:「既然如此,你在蘇州不是將此案交給那位吳知縣去處置了么?去了金陵,又何必親自去唱白臉?」
賈薔聞言,一下坐直身體,眼睛發光道:「有道理!」不過又道:「可就算如此,到時候鳳丫頭還是要讓我去解救,又該怎么說?」
黛玉靈眸閃動,輕聲道:「連她父親一並算進去,到時候你只救她爹爹,她總怨不到你了罷?」
賈薔聞言,驚喜的哈哈大笑三聲,一個起躍,到了黛玉跟前,伸手將她攬入懷中抱住,道:「林妹妹,你可真是我的賢內助!!」
背著黛玉,他眼中閃過一抹狡黠。
昨晚那一關,這算是過了罷?
只是念頭剛起,耳朵忽然一痛,他詫異之余,「痛呼」道:「哎喲哎喲,輕點兒輕點兒!林妹妹,這是何故啊?」
黛玉哼了聲,咬牙啐道:「薔哥兒,你又與我弄鬼?這等伎倆,你還用得著問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存了甚么心思!」
賈薔嘿嘿一笑,看著黛玉道:「就是想抱抱你,雖然每日相見,可我心里仍然在想念你,無時無刻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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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哪里經得起這樣的情話,手一軟,就松開了賈薔的耳朵,賈薔不敢再給她空閑去思考,看著那張紅若胭脂的櫻桃小口,親吻了上去……
「嚶!」
「砰!」
房門推開,湘雲笑著進來,正想說甚么,看到這一幕後,俏臉登時漲紅,雙手捂住臉轉身就走,不想又「砰」一聲撞在門上,仰頭翻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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