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七章 殺雞儆猴(1 / 2)

紅樓春 屋外風吹涼 2175 字 2021-0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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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後,夜。

清竹園。

賈薔雙手枕於腦後,躺在黛玉閨榻上,黛玉卻紅著了臉,遠遠坐於月亮窗下,隔著幾步遠說話,問道:「你將整個運河一系都分剝出來,變成運河司交給岳叔,小婧怕是要傷心呢。畢竟,那是她一手帶起來的……」

賈薔前四天大多時候都在夜梟總舵里開會,今天才算差不離兒,來林府看看黛玉,也將這些事說與他聽。

聽聞黛玉之言,賈薔輕聲笑道:「失落會有些,但應該不至於傷心。」

黛玉遲疑了下,話到嘴邊頓了頓,卻還是看著賈薔問出口來:「薔哥兒,你是在以防萬一么?」

岳之象是林府出來的,果真內宅里有個甚么,毫無疑問他是支持黛玉的。若都握在李婧手中,那些人眼下可還沒認黛玉呢……

賈薔聞言眉尖一挑,轉頭看向黛玉笑道:「我若說一點防備之心也沒有,那肯定是虛的。但這絕不是最根本的原因,最根本的原因,是為了化解夜梟愈發龐大的規模,和已經開始出現的臃腫、人浮於事、爭功諉過,這些都是難以避免的。所以只有不斷的精進、精簡,明確職權和責任,才能最大限度的解決這個問題。眼下只分出運河司一部分來,將來還會分的越來越細,譬如京城司、各省司、海運司,海外司。海外司又分成海外各國所在的司……全靠京城總舵調令,那如何忙得過來?」

黛玉聞言笑了笑,賈薔朝她招了招手,她立刻又警戒起來,眸光不善道:「你又想使壞?」

賈薔哈哈笑道:「不使壞,就抱抱,真的!我又不能天天來,所以很想你……」

黛玉聞言,還是心軟了,起身一步步走過去,結果剛至跟前,就被這混帳突然起身攬住細腰,轉向榻上。

黛玉只來得及驚呼一聲,櫻唇就被堵住了,一點香舌慘遭蹂罹……

……

山東,登州。

長島縣兵備千總府。

哭聲震天……

四海王閆平,終究還是重傷不治,去了。

除了閆平外,還有六個打起家時就跟著閆平在大海之上南征北戰的老將,也都沒搶救過來。

家眷們哭斷了肝腸,活著的都如喪考妣,覺得前面一片黑暗無光。

但是閆三娘卻在蒯大郎和岳之象的支持下,很快將近三百殘兵敗將攏在了一起。

其實就人手而言,莫說岳之象已經實質上接掌了長島縣武備兵權,如今他還接手了夜梟在山東部的人手,更別提山東提督大將軍是謝鯨,開國一脈子弟皆在山東任武職,賈薔一封信所能調動的兵力恐怖,所以區區三百老幼婦孺根本就是羊入虎口。

也正因為如此,他們未多懷疑甚么,畢竟此刻,正是他們心中最彷徨無助的時候。

所以議定,等明天閆三娘將閆平和六位老將的「屍體」送上船,行至海上點燃後,余者就尊「海娘子」閆三娘為主。

如今所有人都以為,四海殘部之所以能得到苟且存活,是因為閆三娘背後的男人……

「爹,你安心去養病,國公爺已經答應,等反攻倒算時,會讓你親手剮了黃超那個狗賊!還有,倭國和葡里亞兩國一起圍攻咱們,這筆賬將來也一定會清算!」

距離千總府只一牆之隔的民院屋內,閆三娘流著淚跪在床榻邊,看著勉強脫離危險,眼睛能睜開一條線的閆平,激動道。

閆平甚么話都說不出,僅有的一點眼神來,也是擔憂和猜疑不安。

對傻女兒的擔憂,對都中那位國公爺的猜疑不安……

可是,他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岳之象站在一旁,淡淡道:「閆姑娘不必擔憂,國公爺送你的是當初從天寧寺討得的奇珍寶葯,對令尊這等傷勢有奇效,統共也沒多少,也難得國公爺舍得……有了這種葯,再加上許郎中的妙手之術,令尊必能修養過來。到了揚州府養好傷後也不會閑著,有大批人等著他和其他六位老將教授。國公爺說,最好的教授法子,就是帶出海去海戰。練好之後,就能去復仇。所以,往後令尊的日子,絕不會冷清寂寞。四海王的名頭雖不能再用了,但所行之事,只會愈發恢宏!」

閆三娘聞言,激動悲傷的心情舒緩了許多,點了點頭問道:「岳大叔,那之後我們四海部要做甚么?」

岳之象笑了笑,道:「等送走令尊數人去揚州後,余部暫且在此修養。下個月,國公爺將攜二位夫人南下。路過山東時,姑娘和四海部一並上船。到時候,具體如何施為,姑娘可與國公爺密議。順便,也該見見兩位夫人。」

聽聞此言,閆三娘這位在大海之上,敢與驚濤駭浪搏擊的海娘子,居然罕見的緊張起來,見大婦……

看出她的不安,岳之象笑道:「姑娘請放心,雖然國公爺兩位夫人一位是宰相愛女,一位是皇後娘娘的嫡親侄女兒,但都是良善溫賢的品性,不會難為你的。且你也只拜會見見,往後多半仍是馳騁大海,率領千百戰船,縱橫四海的海娘子。」

閆三娘聞言心思稍安,岳之象又往後招了招手,進來四個女子,他道:「姑娘,這是國公爺特意囑咐送與你的。姑娘身邊不能沒有服侍的人,外面找的又不敢盡信,這四個都是家里人,又都粗通些拳腳。姑娘雖還未入門,但該有的待遇都要支應上。」

四個女人上前福禮拜下:「給姨奶奶請安,姨奶奶吉祥。」

這等大家子做派,登時讓閆三娘羞的滿面臊紅,幾乎有些手足無措,可心里慌亂之余,又十分甜蜜。

只病榻上的閆平,若是還有氣力,此刻必是目眥欲裂,和岳之象拼命!

閆三娘自幼好海事,早早上戰船隨他南征北戰,對於世間俗事不甚關心,更不解高門大戶里的侍妾是甚么地位。

可閆平卻知道,在大家子里,妾室和奴幾又有甚么分別?

旁人只一個正室太太,妾室站規矩就要站斷腿,還要動輒遭遇打罵。

方才聽著話音,那位少年國公爺還娶了兩房太太,來頭又都那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