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元聞言,感激莫名,再伏地叩首泣道:「王爺天恩,伍家雖結草銜環亦難報萬一!」
賈薔自出山以來,行跡十分清晰。
就是踩踏著無數豪門的屍體,用他們的血肉和財富,鑄就了他今日的王冠!
伍元想過,賈薔不會將伍家斬盡殺絕,會留一分余地,因為他還有用……
但他沒想到,賈薔會放過伍家的家財……
看著伍元的神色,賈薔笑了笑後,道:「原該留你在京好好歇歇,順便再去太後那邊拜會一番。只是眼下天家不放人,本王至少一二年內沒辦法直接南下。」見伍元面色驟變,他笑道:「不必擔憂,我雖不能去,可我先生會過去。論起治理手段,他老人家十倍於我。接下來的二三年時間內,是小琉球穩定發展壯大的良機。唯有內壯,才能外王爭鋒!稍許我派人,送伍員外去見我先生,具體的事,你自去相談。」
伍元聞言,竟是名滿天下權傾朝野的林如海南下坐鎮,如何還不放心?
一迭聲應下後,由賈薔派親衛,送去了布政坊。
等他走後,李婧從後面出來,看著賈薔不解道:「爺,伍家犯下這等大罪,怎好這般放過?」
賈薔冷笑道:「不是伍元主謀,甚至也不是伍崇,是那位活死人。關鍵是,眼下咱們缺人,尤其是如伍元這般,能輔助小琉球快速發展的人才。如今咱們最大的機會,是借大燕旱災,飛速汲取壯大。最大的危機,則是在朝廷度過難關,並開始復蘇後。若不趁著這二三年,讓小琉球變得極其強大,日後會有不少麻煩事。」
李婧賭氣道:「那孫婆婆她們諫言,讓爺莫要再管朝廷賑災了,任由災情糜爛下去,德林號可趁機吃個盆滿缽滿不說,朝廷也無力再理會咱們,爺怎不聽?非出這等苦力,反倒將自己苛勒起來了?」
賈薔將李婧抱於膝上坐穩後,溫聲笑道:「大丈夫當有所為,有所不為。我非聖賢,許多事上,也是一塌糊塗,甚至卑劣。但於大義上,自我微末時,至今日,就從未變過。咱們有能力為之,難道還能眼睜睜的看著數以百萬計的百姓流離失所,餓殍盈野,易子相食?
一旦到了那個地步,飢民必然變成流民,繼而揭竿而起,天下大亂。你想想,自秦末陳勝吳廣始,再到漢末三國黃巾之亂,哪一回炎黃子民不是極慘極痛?漢末數千萬戶,經歷三國混戰多年後,又剩下多少?
咱們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幕發生?」
賈薔相信,即便不是他,換個長在紅旗下的年輕人穿越至此,也絕不會無動於衷。
我們這個多災多難的民族啊,實在遭受了太多厄難。
若能少一次大浩劫,炎黃子孫無人會袖手旁觀。
即便,會因此付出一些代價。
李婧聞言默然稍許後,還是意難平道:「爺對天家也太好了些,這江山是天家的江山。爺為他們出了多少力,解了多少難,辦了多少事?到頭來差點落了個滿門抄斬的下場。若非爺雄才大略,換個人,若是不反,早被天家吞的骨頭渣也不剩了。爺您信不信,別看眼下宮里那位新君對你情同手足,可等朝廷緩過這二年去,必會發生變故。
當初他親近爺,孫婆婆就覺得他抱的心思就不純,必是為了爺後面的林相爺而來。隆安朝一共五位皇子,我看數這位,才最類太後。爺,你可不能不防啊!」
賈薔笑著輕輕撫著李婧圓滾滾的肚子,道:「放心就是,盡力不到那一步。果真到那一步,也不是沒有脫身的機會。」
李婧看著賈薔,咬牙抖狠道:「只脫身么?若他敢算計爺,我絕不叫他好過!」
以她手里如今掌握的能量,已經有資格說這句話了,想想也是離奇……
賈薔干笑了聲,道:「算了,他就是個小輩,不和他一般見識……」
李婧聞言,先是滿眼不解,小輩?怎會是小輩……
可忽地,她在賈薔脖頸根處看到一處被嘬的發紫的紅梅,怔了怔後,想起昨晚賈薔去了哪里,但也沒直接往那處想……
誰敢想?
直到賈薔目光飄忽了看了過來,嘿嘿一笑,李婧頭皮才一下炸了炸,一雙杏眼圓睜,嘴巴也張大,目光驚駭的看著賈薔,一手指著他手指都在顫抖……
「你……」
「你你……」
「爺你……」
作為最信任的心腹機要,這些事不好瞞她,以防他果真遭遇不測時,因信息不全而遭暗算……
賈薔深沉道:「小婧,你莫要激動,都是為了大業!我不得不失了……身!唉……」
「屁!!」
忍了又忍,李婧還是沒忍住,啐出這句粗話,又咬牙道:「我看爺不忍蒼生罹難是假,不忍那位……不忍那位太後娘娘傷心才是真!簡直……簡直豈有此理!」
賈薔忙擺手道:「一碼歸一碼!真不是這個……罷了,此事不多說。給你說一聲,是叫你心里有些數。至少二三年內,不必過於擔憂我。小婧,我們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沒有退路,也不會後退,唯有一往無前!此事家里唯有你一人可知,絕不可再訴諸第三人。也是為了以防萬一,你明白我的意思?」
李婧:「……」
……
入夜時分。
賈薔在得知伍元自布政坊出來,已經急急南返後,再度出城,重返昌平行宮。
於壽萱春永殿中,見到了明艷動人,不可方物的尹後,一雙剪水秋瞳,目光清淡的看著他……
……
ps:群在簡介里啊,要是看不到就是沒更新app,更新完後就看到了。不過看不看都無所謂,不影響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