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九章 反擊(1 / 2)

紅樓春 屋外風吹涼 2580 字 2021-0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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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薔,你說甚么?」

李暄楞了片刻後,看著賈薔眨眼問道。

賈薔也眨了眨眼,道:「臣說,娘娘和皇上下回莫再攔著他了,人想作死,您二位雖為至尊,也攔不住的。」

李暄又無語了半晌後,咬牙罵道:「你們球攮的都有能為!一個個都比爺厲害!」

鳳榻上,近乎兩張相同的臉,一張面色淡然,一張隱帶憂色。

賈薔先與尹子瑜一個寬慰的眼神後,哈哈笑道:「沒有的事,李子升這樣做,不是他真敢這樣做,就是想看看,太後和皇上是甚么樣的態度。

昨兒臣先生離去,他就來這一出,他這是在揣測聖心是否暴怒,生出忌憚乃至鏟除臣這類權奸的心來,看看太後和皇上是不是還被我這個佞幸給迷惑著。

其實娘娘和皇上若果真應下了,二韓那邊也會攔下,不會讓他作死。

嘖,以臣子試君,其心可誅!

不給他一個教訓,他李子升還真以為他權傾朝野,封疆總督都要巴結著給他獻夷女呢。

怎樣,皇上要不要繼續護著他?」

「護個屁!」

李暄聞言一張臉黑紅,惱火道:「隨你怎么都好,直接打死拉倒!」

不過罵完又氣呼呼道:「你想怎么打死都成,別扯夷女的事。他李子升臭不要臉,朕和朝廷還要呢!」

賈薔惋惜道:「皇上和太後都駁回去了,還怎么打死……李子升目前還得留著,兵部的事千頭萬緒,國有戰事,李子升品性德行不佳,但的確是太上皇簡拔起來的干臣,能力強悍……」這會兒殺了李晗,兵部的事絕對要賴到他身上。

李暄這個忘八蛋怕就等著他出手。

也不怕他插手兵權,因為沒甚可插手的。

余下所要做的,就是繁瑣的部務,主要是輜重糧草和邊關將士的棉衣棉鞋等。

賈薔這會兒可不願接手這個「爛攤子」……

最重要的是,他要替德林號和小琉球,盡可能多的爭取穩健壯大的時間。

不過聽聞他依舊以國事為重,尹後眼眸微微眯起,眸光中神采動人。

李暄也變了變面色,有些擰巴著臉看賈薔道:「朕還以為,你想直接弄死李晗呢。賈薔,說真的,你果真下了狠心要弄死他,朕不會攔你的。李晗根子都爛了,朕都不想再忍他了。你倒成了好性子……」

賈薔笑了笑,狗屁好性子。

見賈薔自嘲的笑了笑,一臉相忍為國的苦澀模樣,李暄眼角都抽動了下,他拍了拍賈薔的肩頭,問道:「你准備如何給他一個教訓?你只管去辦,朕給你兜著!

咦,要不你認朕當義父,做個干殿下如何?以後他們就再不敢欺負你了!嘎嘎嘎!」

「……」

賈薔看著眼前這個被他自己的「幽默」打動,笑的前仰後合的二貨,目光轉向高台鳳榻,在尹後、子瑜兩張幾乎無二樣的臉上掠過,見尹後鳳眸中含有嗔責警告之意後,心里滿足的笑了笑,道:「李子升掌兵部事,這二年來,在兵部大肆安插黨羽,甚至將手伸至京營、九邊軍鎮和外省駐軍大營。他確實能力了得,不過二年光景就布下一張網來。只可惜,到底心焦了些。

這樣倉促奔投他的人,有幾個好東西?就臣所知,那些人克扣軍餉、奴役士卒乃至盜賣軍械的事層出不窮,且證據確鑿。而買賣武官官位,更成了一大塊肥肉。對了!李子升雖然沒收銀子,他大兒子忙著尋夷女開青樓,卻收了不少。關鍵是他二子,那小子真是個人才,坐庄抽水,當幕後老大……

皇上,你若是不護著,臣可要出手了。這一回,非將他拔成了脫毛雞不可!」

李暄聞言,咬牙笑罵道:「爺就說你小子怎么可能轉性了……賈薔,你這雖未殺人,可誅心更狠啊。李晗非被你這一家伙打擊頹敗了不可。

朕護甚么?只要證據確鑿,你現在就可以動手!

一群賊忘八,對陣景初舊臣時一個個喊打喊殺,罵人家賣官鬻爵。如今他們上位了,倒比景初舊臣還狠。只要不耽擱西北、西南兩處兵事,其他的隨你處置就是。

那起子,真當天家成了擺設了!」

一直作壁上觀的尹後忽然開口淡淡道:「皇上說的在理,也要給那邊兒提個醒,莫要太過分恣意了些。為了私怨,連調離豐台大營和西山銳健營的話也敢說。

賈薔,此事關鍵要證據確鑿,經得起查驗,讓人說不出話來。再者要快,速戰速決。」

賈薔點點頭,對鳳榻不遠處躬身侍立的牧笛道:「小牧子,幫我傳個話出去,就兩個字,動手。」

牧笛:「……」

李暄在一旁已經咧著嘴快笑抽過去了,小牧子!!

尹後和尹子瑜也抿嘴淺笑,形容無二。

賈薔與尹子瑜悄悄擠了下眼,惹得她目光嬌嗔一下。

一旁處,尹後似笑非笑的看了賈薔一眼,很會哄女人嘛……

牧笛則頂著一張懵然的白臉出去……

他雖才三十出頭,可卻是滿皇城內侍的老祖宗了。

被人叫一聲「小牧子」,還是頭一回。

……

武英殿,東閣。

李晗正面色凝重的與韓彬商議兵事。

雖然聽起來西南糜爛很是駭人,實則遠不及西北嚴重。

便是最強硬的鄧橫寨,也不過千余兵馬。

大小土司四散開來,只是借地利起事。

何澄上報朝廷,與其說是在求援,不如說是在訴苦,以示西南艱難,順便要些錢糧,待平叛後再表功。

只可惜他未想到,西南土司里發生的事,朝廷居然會有人知道,頑脫了……

「西南事何毅庵必能干凈利落的抹平,不足為慮。調山東大營的兵馬,也是為了驅散危險。山東就在北直隸,距離京畿太近。可恨山東提督謝鯨,身為定城侯,世襲一等子,如此皇恩浩盪,竟然也自甘墮落從逆!不將山東大營肢解分散,京畿難安!不過……」

李晗面帶煞氣的揮手說道,只是話末,語氣卻又是一變。

韓彬淡淡道:「不過甚么?」

李晗道:「也不可操之過急,西北那邊打了幾個折子上來,要厚棉甲,厚棉布。今歲甘肅鎮干冷異常,因凍寒而歿的士兵,比往年多了不少。棉布采買,進展的有些慢……」

韓彬聞言,皺眉道:「戶部先前不是庫存了不少存貨么?怎會缺少棉布?」

李晗苦笑道:「半山公,如今戶部哪里還能存得下東西?但凡有些家底兒,都運往災區發給百姓了。若非如此,這樣百年難見的大旱,怎會只死那么點人?林如海行事霸道,為了賑災搏虛名,京城六大布號的布,除了京城百姓的余量外,都叫他買光買盡了。眼下陡起兵事,朝廷便是有銀子,都沒地兒去買布。」

韓彬搖頭道:「此事武英殿不好插手,即便舍下面皮來讓那位去啐,也無濟於事,還是請皇上出面罷……」

言至此,韓彬面色忽地變得極其復雜,道:「子升,以後莫要再以國賊之名稱呼林如海師徒了。只是理念不同罷,林如海為賈薔所言海外盛景所迷,他相信開拓海外之地,能解王朝三百年之厄。我們卻以為,只要不斷深化新法,便能解決此難。海外之領,近乎無稽之談。但歸根到底,都是為了大燕社稷。唯一的擔憂,只是賈薔的德林號強的太過。眼下一二年內,災情和邊戎不斷,不要再掀起內斗。今日上書一事,就十分冒失。一旦賈薔得知後反擊……」

「他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