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二章 賈薔?不,你叫李薔!(2 / 2)

紅樓春 屋外風吹涼 2077 字 2021-07-09

且隨著這一動,先前圍著賈薔的那些御林侍衛,紛紛扯下身上的御林軍袍,露出了里面讓二韓目眥欲裂的軍裝:

德林軍服!

為首之人,正是入京多時,卻從未露過面的岳之象。

看到這一幕,韓彬眼前一黑,差點昏厥過去。

韓琮在一旁攙扶了韓彬一把,看著賈薔道:「你不會得逞的,歷朝歷代,都不會有權臣於太平之世篡位成事。大燕養民百年,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且即便是海外,你也必不能成事。因為,好戰必亡!」

賈薔輕聲道:「好戰必亡是對的,窮兵黷武之戰,一定沒有下場。但我們不是窮兵黷武,我們只是去占領一些無主的肥沃土地,能在彼處收獲無盡的好處。這不是臆想,而是西夷們已經在做的事實。他們已經做了上百年了,也該大燕去做了。

華夏的子民,如此高貴,每一個都不該因為缺糧而餓死。每一個,都不該因為沒有土地成為佃戶,成為奴隸。

每一個華夏子民,都該擁有自己的農場,都有番人做幫佣,有吃不完的米糧和肉,有吃不完的糖果和點心。

他們不再會窮困潦倒,只要努力,他們都應該過上好日子。

我們比你們更希望國泰民安,更希望百姓昌盛。因為他們過的好,我們才會更好。各家的封地,才能傳承百代!」

「唔,此言大善!」

趙國公姜鐸看著薛先、陳時、張溫等王侯們說道:「都聽見了沒有?別有了自己的地盤,就忘八肏的連野牛都攮,那都是你們自己的子民。」

一眾武勛聞言,都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

封地……

這個誘惑,絕對是他們無法抗拒的。

「將這些阻礙國運的腐朽之人,都……」

賈薔不想再被幾個老頭不斷試著用目光殺死了,他擺擺手,讓人將韓彬、韓琮等帶下去。

然而正此時,卻見韓彬麾下的紅人,新晉東閣大學士,兵部尚書呂嘉呂伯寧上前兩步至殿中央,「噗通」一下跪倒在地,滿面神聖嚴肅,眼神動容激盪,對著賈薔高聲嘶喊道:「有眼無珠之罪臣呂嘉,叩見聖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嘶!

滿殿皆驚!

賈薔都怔住了,一時面色古怪的看著他,過了好一會兒,才抬頭看向面如黑鍋的韓彬,哈哈大笑道:「韓彬啊韓彬,這就是你們的眾正盈朝,這就是你們的群賢畢至!」

不過,讓賈薔意外的是,他笑的如此開懷,居然沒人為他捧哏。

待他回過頭來看去,卻見武勛行列,薛先等年歲大的雖還未拜下,可之後,他們的一眾衙內們,卻齊齊拜下,扯著嗓子山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還不是最詭異的,最詭異的是,文官屬列中,居然也陸續有人跪倒,高呼萬歲。

其中,就有先前罵的最狠的那些官員……

賈薔見連姜鐸都在軟轎上與他拱了拱手,一如方才面聖之禮,不由沒好氣道:「你老爺子就別添亂了,廢黜軍機處,哪怕行伊尹之事,和上位都是兩回事。如今外面多少大事等著我去做,哪有功夫在這攪和?」

此言,讓不少人心頭一動。

還有余地?!

連李暄的眼睛,都眯了眯。

賈薔笑了笑,他不是天予不取,實在是……

不需要太著急,暫時,也不需要這樣的虛名。

今日他急著上位,不出一個月,大秦各省必處處可見烽煙,多有勤王大軍。

至於外省諸大營提督……

開國一脈的那些人,十有八九不是各省督撫的對手。

想想前世宋、明之末,如此昏君尚且有多少忠義之士舉兵造反,岳武穆都一心想迎回二聖。

所以,要慢慢的熬,急不得。

然而卻聽姜鐸嚯嚯笑道:「你哪里是甚么賈薔,分明是李薔。多年前的一樁懸案,今日老夫且破之。」

……

「娘娘,出事了!」

九華宮,西鳳殿內,顧不得滿殿誥命在此,牧笛匆匆進來,面色凝重到了極點,甚至連聲音都變的比過往尖細許多,壓抑不住顫抖。

尹後知道牧笛的性子,若非天塌地陷之事,他不會如此失態。

她心里咯噔一下,不過到底經歷過許多事,鳳眸看著牧笛,輕聲問道:「出了甚么事?」

在座諸人,屬齡官最緊張擔憂,她雙目浮淚,清瘦的身子都顫栗起來,眼中難掩驚恐哀絕,唯恐聽到讓她心肝俱碎的話,卻也不敢錯過……

尹家太夫人感覺到她的悲傷,輕輕握住了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就聽牧笛顫聲道:「娘娘,諸軍機大學士們……敗了。元平功臣……還有趙國公,悉數轉向了平海王。平海王,不走了。」

此言一出,西鳳殿內先是一靜,隨即驚呼聲此起彼伏。

一個個不敢置信,可她們分明多出自開國功臣和元平功臣……

尹後一瞬間瞳孔緊緊收縮,沉吟稍許後,緩緩道:「原是臣子相爭,既然賈薔棋高一籌,那也很好。總不能只准挨打,不准反擊罷?」頓了頓,又問道:「皇上是怎么說的?」

尹家太夫人似乎很放心,笑道:「皇上和平海王素來要好,好似親兄弟般。記得當初太上皇和幾位皇子都為此吃過醋。」

眾誥命紛紛附和,說起一些趣事來。

然而尹後只是盯著牧笛看,她知道,若這般,牧笛不會如此驚慌失措。

果不其然,就聽牧笛惶恐道:「之前二韓要將平海王推出午門外斬首時,平海王數度問過皇上的看法,皇上只用金杯,賜下一杯酒。現在平海王說,若方才皇上准他走,他就走了,不會留。如今想讓他走也可以,讓皇上吃下方才賜下的那杯酒!」

尹後聞言,面色驟然霜白,而牧笛又看向尹家太夫人,道:「武臣中,只有尹江、尹河出列,要殺平海王。」

「這兩個畜生!」

尹家太夫人驚怒交加,但她當真不凡,脫口罵罷,又問道:「尹浩如何反應?」

牧笛忙道:「五爺是偏向平海王的,平海王也很領情。」

尹家太夫人聞言,海松了口氣,正要同尹後說話,卻見秦氏面色猙獰上前,一把抓住齡官的手,道:「他敢傷我兒子,我就殺了這個浪蹄子!」

「不可!」

「哎喲!使不得!」

「傻孩子,快快住手!」

這些驚言,自不是同秦氏說的,而是朝齡官所言。

誰能想到,清瘦孱弱,一直眼中含淚怯怯不安的齡官,竟會有如此剛烈的性子。

一只胳膊任秦氏抓住,另一手卻果決的從發間拔下一支鳳簪來,揮手決絕的往脖頸處插去。

寧死,也不肯連累賈薔分毫!

牧笛不用尹後吩咐,身形一閃出現在齡官身前,於在千鈞一發之際,伸手將齡官的胳膊往後推了稍許。

然而齡官自幼學戲,身手了得,雖避開了要害,到底還是挨著肌膚劃過,一道刺眼的殷紅,在白皙的脖頸上點點滲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