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五章 林如海回京(2 / 2)

紅樓春 屋外風吹涼 2198 字 2021-07-22

黛玉強行硬起心腸來,看著秦氏道:「大太太,原是一家人,且姻親本是至親。可是大房所為,著實令我憤怒。大老爺幾次三番想置王爺於死地,王爺寬宏大量不追究,只奪其官位。後爾等更是不問清楚緣由,欲於金殿上行不利王爺之勾當。至此,你我兩家恩斷義絕。王爺不追究你們,是念在子瑜和老太太的面上。我不追究你們,亦是看在子瑜和老太太的面上。但,也僅僅如此。

小琉球已經給你們准備好了宅舍田地,若有三災九病的,也可報給村囤的郎中。望你們以後好自為之,也莫要怪子瑜不念親情。你們要殺王爺的時候,何曾念過她?

帶下去罷。」

等尹家大房如遭雷劈般沮喪悲戚著被帶下去後,黛玉小小呼出一口氣後,同尹子瑜小聲道:「姐姐這個時候可莫要心軟,哪怕是只想照應一下小孩子,也要等他們吃些苦頭,我們在暗中觀察一下人性才好。人性好,就接過來好生培養。若是……也保他們衣食無憂就是。」

尹子瑜聞言自然明白在理,淺笑頷首,書道:「果真沒白歷練。」

黛玉啐了聲,笑道:「好啊,我好心幫你,你倒取笑我?」

兩人相視一笑,隨起身,在浩浩盪盪的一營女衛護從下,折返回安平城。

……

看著這邊的動靜,褚家家主褚侖嘖嘖稱奇道:「莫非果真是天命所在?」

司徒家主司徒華奇道:「褚兄莫非到了此刻還不認此天命?」

歐陽家主歐陽順提醒道:「褚兄可莫要學老司馬,當初非要和王爺、閆娘娘耍個心機,大好的關系如今反倒淪落下乘。上官、太史、赫連三家更不必提了。先前都以為王爺是心懷慈悲的菩薩,不忍動殺心,結果又如何?那三家的下場,讓整個江南震怖,一些原本想要生些是非,饒舌弄嘴想彰顯忠義的人,你看看他們如今哪個還敢多言?」

齊太忠在一旁微笑道:「這人啊,就是這樣。對他太好了,便生出得寸進尺的心思。見王爺寬恕,就一個個上躥下跳,以搏顯名。結果山東大營入江南,三家一除名,連根拔起後,如今連私下里敢議論的人都沒幾個了。伯謙,慎言吶。」

褚侖臉都漲紅了,道:「老太爺,您瞧我是那個意思嗎?再說,我甚么事不是一一趨奉於齊家?聽說王妃娘娘手下缺通文識墨可筆錄的人,我連家里的閨女兒、孫女兒、兒媳、侄兒媳能派來的全都送來了……」

司徒華哈哈笑道:「褚老兄啊褚老兄,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眼見褚侖真要發怒了,歐陽順忙笑道:「哪有那么多山水?不止褚兄,連我歐陽家不也是如此?族中但凡通文識墨的女子,有一個算一個都送這邊來了。還別說,王爺的內宅,真辦成不少大事了。

那些女子織造工坊,每天織染出來的布,制作出來的成衣,真是頂了大用了!更厲害的是,那些女子多是逃荒撿回的一條命,原不過是餓死路邊,要么是賣身為奴,任人作踐的窯子命,如今卻憑著做事,不僅能養活自己,做的好的還能發家致富,養活一家子。

王爺以前說過一句話,讓努力做事的人活出人樣兒,是官府最大的本分。原我並不能十分理解,如今卻是打心底里欽佩!」

齊筠在一旁笑道:「不止織造成衣這塊,島上的學舍里,有七成先生是女子。實在是島上缺識字的,但凡通些文墨的,都被各工坊請了去當個賬房錄事,只能尋些女子來開蒙。另外,島上的郎中是由郡主娘娘親自在負責,她雖不理常務,但島上各郎中的疑難病症無法解決的,都可上報上來,郡主娘娘會親自批示,再將病例轉發給各個醫館,令郎中學習。最近還有一批好杏林的女郎中,也在培養中。

還有對女工的保護,成立了一個婦人聯合保護的衙門,以王妃娘娘的名義辦的,具體的管事,則由幾位奶奶帶人操持著。兩個月前狠狠處置了一個將妻子打死的案子後,如今島上隨意打罵販賣女人的事,越來越少了。

總之,幾乎每個人每天都很忙碌。」

褚侖呵呵笑道:「如今這樣忙,卻不知年底回京後,又該怎么樣,京里可容不得這樣的事啊……」

尋常女子拋頭露面都是極羞恥的事,更何況這些貴人?

齊太忠看著遠處的鑾轎車馬漸漸消失無蹤,呵呵笑道:「容不容得,還不是王爺一言抉之的事?且不說這些了,京里王爺拋出了一億畝養廉田做餌,也不知能不能釣起那些官紳的貪心。若釣得出來,開海大業就算是真正啟程,拉開大幕了。」

聽聞此言,一眾人不約而同的望向了北面……

……

八月。

沿海仍是一片炙熱,京城卻已入秋。

秋老虎剛過,今日難得清爽。

神京城外,青石碼頭。

龍鳳旌旗林立。

著德林軍服的德林軍,如今已成京中一景。

相傳都是天兵天將下凡,能以一當百,殺的京營屁滾尿流。

當然,也有人說,這些都是來自地府十殿閻羅十八層地獄的惡鬼……

但無論如何,今日碼頭上布滿了德林軍,讓所有京城百姓都退避三舍,只敢遙遙觀望此陣勢。

鳳輦邊聽著一座親王王轎,說是轎子,其實和一座小宮殿沒甚分別。

一百二十八人抬行,內中甚至設著榻和衛生間……

賈薔原本自然不要這樣騷包的行頭,可架不住連岳之象都勸他。

因為只有這樣級別的轎子,內中才能以精鋼鐵板填充,才能防各種弓弩乃至火器的攢射。

「王爺,娘娘問相爺的船幾時到?要不要將午膳備下?」

王轎外,牧笛躬身問道。

賈薔敲了敲雲板,轎門打開,他自轎中下來。

他這邊一動作,後面幾頂官轎內的人連忙下了轎,再後面更多的則是站在那的文武百官……

賈薔舒展了下雙臂,呵了聲,道:「不必了,一會兒直接去西苑就是,沒多久了。」

皇城不必去,當初承諾皇城全由尹後做主,他後來就果真沒怎么插手過。

顯然,那里必又被龍雀滲透了。

但西苑是他喜歡的地方,所以大燕的權力中心,已經漸漸轉移至西苑。

牧笛聞言躬身一禮後,折返回鳳輦側,輕語了幾句。

未幾,卻見鳳輦前門大開,頭戴鳳冠身披金銀絲鸞鳥朝鳳綉紋朝服的尹後自鳳輦上走下來,恍若一朵嬌艷無雙的牡丹盛開。

歲月,仿佛從來未曾在她身上留下甚么痕跡。

後面的百官瞧見,紛紛低下頭去,也只敢在心里嘆服一聲:上一個如此風華絕世的皇後,應該是煬帝蕭皇後罷……

「等林相回京後,你就要將朝政悉數托付,奉太皇太後和本宮南巡?你果真放心得下離京?」

尹後自側面看著賈薔那張愈發俊秀逸然的臉,微笑問道。

賈薔笑了笑,道:「如果這個世上,我連先生都信不過,那必是成了真正可悲的孤家寡人。小清諾,你仔細著些。」

尹後本還想再說甚么,可被這三個字瞬間打敗,一張國色天香的俏臉上滿是嬌羞,很是責備的嗔怪了眼,卻也不再多言。

二人身後,牧笛和李春雨皆面無表情的站著,許是心中冬雷震震……

不遠處,一艘客船緩緩駛入碼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