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奇遇(2 / 2)

紅樓春 屋外風吹涼 1687 字 2020-06-09

賈薔聞言,頓了頓後清聲道:「長者,小子先前狂妄之言,已經說清了太上皇聖明之處。至於諂媚之言……且不說此番話會不會傳至太上皇耳中,縱然有幸傳至其耳中,那又能如何?太上皇已經榮養於九重深宮中,小子又非官場中人,縱然小子只說了幾句公道話,他老人家也不會讓我做宰相。」

老人聞言呵呵笑出聲來,轉過臉來看向賈薔,俯視道:「你還想做宰相?」

賈薔搖頭道:「小子有自知之明,從未想過禮絕百官。」

老人聞言哼了聲,沉默稍許,又淡淡問道:「你還未說,如今遍天下的貪官該怎么算,該不該算在太上皇的頭上?」

賈薔點頭道:「當然要算在太上皇頭上,畢竟當今天子登基尚不滿五年。」

此言一出,老人身邊的年輕人面色驟然一沉,中年面白男子也瞪起眼來。

老人卻露出一抹笑意,問道:「既然貪官遍地,太上皇又談何聖君?」

賈薔搖頭道:「這只能說明,太上皇是仁君。當今軍機宰輔之臣,大都是輔佐太上皇多年的老臣。他們爛了,太上皇怕是連心都碎了。可是,他們畢竟都是一路追隨太上皇篳路藍縷、斬荊披棘走到今日的老臣,於國朝,他們有功。於太上皇而言,他們更是有情義在。太上皇實不忍殺功臣,才造成了今日之局面。小子妄自揣測,這怕也是太上皇早早傳位於當今天子的原因吧……」

「狂妄!不知天高地厚,白身草民,也敢妄自揣摩聖心?」

老人身旁的年輕人著實無法忍受賈薔的無法無天,開口呵斥道。

中年無須男子也目露駭然之色,悚然而驚,額頭見汗的死死盯著賈薔。

不明白這個少年,到底是聰明似鬼,還是糊塗透頂!

哪有這般愚蠢的!!

老人的面色卻依舊平靜,他雙眸端詳著賈薔,好一會兒方道:「你的聰慧,你的膽氣,還有你的心計和城府,在少年人間,皆屬上上之選。天下神童美玉雖多,及得上你的,卻未必有多少。只是吾很好奇,你心中既然對吾之身份有所猜測,甚至有所定論,又為何說出如此犯忌之言?」

揣摩聖意,揣摩上心,從來都是帝王最厭惡的事。

若是將帝王心術都揣摩透了,那豈不是可以左右帝王,操持上意如木偶?

這是明擺著絕了進朝堂之路!

「長者目光如炬,明察秋毫,小子不敢有隱匿之心,賣弄心術小道。小子今日能得遇貴人,是先前絕未想到之事,亦當是小子今生最大的造化。之所以敢言本不該言之大言,確實有想以此取悅於長者之心,以訴私事。」

老人呵了聲,追問道:「不惜搭上一生之前程,也要謀以私事,卻不知是何等私事,如此重要?」

賈薔輕輕呼了口氣後,抬起眼簾,明眸望向老者,道:「小子本為寧國正派玄孫……」

說著,將其身世並賈珍所為,毫無遮掩的悉數相告。

最後道:「小子不戀富貴榮華,也不懼逐出賈族,但是,卻不願背負『忤逆不孝』這等十惡不赦之大罪,令雙親在天之靈蒙羞。今日小子斗膽妄言,不惜自毀一世前程為代價,懇請長者相助。」

說罷,賈薔伏地叩首。

老者未言,稍許,身側年輕人提醒道:「你既有此罪在身,本也無甚前程可言,又談何付出什么代價?」

賈薔抬起頭來,看著年輕人道:「此言差矣,我為大燕子民,若果真有罪在身,那自不必多言。如今卻是因人污蔑而得罪果,賊子可言此為罪,貴人卻言不得。否則,豈不寒了天下人心?」

這年輕人卻也是個有捷才者,笑道:「是非對錯皆出自你口,總不能你說清白就清白,說無罪就無罪吧?」

賈薔點頭正色道:「此言有理,但求一公正查證的機會。賈珍在賈家一手遮天,卻又如何真能遮得住浩浩上天?」

老人又開口問道:「若今日未得遇我,汝又當如何?」

賈薔頓了頓,緩緩道:「寧國族長賈珍,還有榮國府賈赦,皆驕奢滛逸恣意妄為且志大才疏之輩,小子冷眼旁觀,以為其雖看似勢大,實則必難長久。若今日未得遇貴人,小子當眼觀他起高樓,眼觀他宴賓客,眼觀他樓塌了。待其落個白茫茫大地一片真干凈時,再討回公道。」

老人聞言,觀看賈薔片刻後,哼了聲,道:「朕當你有九九八十一般能為,原來終究不過是個庸輩。若你能果斷起殺心,朕還高看你一眼。」

賈薔聞言,再度叩首,卻是苦笑道:「草民豈敢有此狂悖之心?效仿不得上皇當年沖齡踐祚,便誅逆王,斬權妖。」

老人自然便是大燕第三代帝王,景初皇帝,亦是禪位已過五年的大燕太上皇李贄是也。

太上皇眼眸微眯,看著這個意外出現卻知其不易的小小草民,道:「賈薔,便是朕在位時,亦常有敢諫之臣,說朕花費靡多,性喜奢華。你說說看,朕到底是不是一個性喜奢華的昏庸之君?要說出個所以然來,說的好,朕賜你一個公正又如何?」

這位太上皇,怕不是將此次相會當成了洗白大會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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