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警告(2 / 2)

紅樓春 屋外風吹涼 1771 字 2020-06-09

卻不想,這番敷衍之言,更讓李婧對他更高看一眼,自覺沒有所托非人。

拉著他進了後宅,和一個昏迷修養在床榻上的枯瘦老人見了見,算是全了禮,自此便為賈門人。

她本要親自送賈薔出來,只是見她在老人病榻前哭的眼都腫了,賈薔倒是第一次使出了大老爺的架子,命她在屋里好生休息,就自己出來了。

況且有些話,她在也不好說……

而聽聞賈薔承認後,薛蟠喜的無可無不可,連聲問道:「弟妹怎不出來見我?既然成了一家人,她該出來拜我這個大伯才是!」

賈薔無奈解釋道:「她老子病重,剛在病榻前哭很了,我讓她先好生歇著了。」

薛蟠聞言,登時恨鐵不成鋼道:「薔哥兒,你這樣憐香惜玉可不成!女人不能給好臉子,該打則打,該罵則罵,你越慣她,她越上臉。這一點,你該向我學,誰不聽話,你就先推她一跟頭然後狠抽幾鞭子再說。往後,保准她不敢再跟你拿大!」

賈薔無語道:「薛大哥,各人有各人的路數,我和你不同。」

說罷,也沒繼續和他扯淡,而是走向一群面色不善,又有些迷茫還有些激動亢奮不安分的金沙幫眾面前,淡淡道:「你們知道,剛才淮安侯府華的少侯爺為何敢視金沙幫如無物,想罵就罵想啐就啐,更想直接搶走你們少幫主,然後一口吞下金沙幫嗎?」

一眾金沙幫眾在兩個長老周圍,目光更異的看著賈薔。

雖不知他們抱著什么心思,但大多數不是善意,而是猜疑忌憚……

賈薔也不需要他們回答,呵呵一笑,道:「那是因為金沙幫干過太多上不得台面的勾當,譬如,收太平銀子,替賭坊青樓看門護院保太平,雖未殺人,可傷人卻不知多少。這些事,沒人追究也則罷了,真要追究,隨時可讓金沙幫遭受滅頂之災!所以,就算你們少當家的武功比華安高,可華安動手,她也只能閃躲,不敢還手。若沒有我,今日她難逃厄運。而不巧的很,華安能辦到的事,我也能辦到。」

「賈大爺何出此言?好端端的,為何要威脅我等?如今都成了一家人了,說這些實在是……」

張、洪二位長老對視一眼後,張長老問道。

賈薔擺手道:「我這個人雖讀過些書,但對你們,還不用繞彎子使心眼。我只是想告訴你們,李進如今是我的人,所以我會保她。如果有人以為她是女兒身,就不服她,離開可以,好聚好散。可若有人陰奉陽違,背地里使壞做手段,甚至想謀害她,那你們最好有把握連我也一並收拾了。否則,遠流三千里,是你們最好的下場。當然,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既然已經是一家人了,李進願意養著你們,願意照顧太平街上的老弱病幼,我也會幫她。從今天起,分給我的一兩半利潤銀子我不要了,都給李進。她素來賞罰有方,想來不會讓有功肯干之人吃虧。言盡於此,望爾等好自為之。」

……

榮國府,榮禧堂東三間小正堂。

卧炕上橫設一張炕桌,桌上磊著書籍茶具,靠東壁面西設著半舊的青緞靠背引枕,賈政倚在靠枕上,面色震驚的看著下面。

王夫人坐在西邊下首座椅上,椅內鋪著半舊的青緞靠背坐褥,她看著賈政溫聲道:「這些事我也是略有耳聞,不曾求證過。不過蟠兒、寶玉還有鳳丫頭他們都知道,說是兩府下人暗地里早就傳遍了。畢竟,當夜有不少東府的人親眼目睹此事……」

「砰!」

賈政聞言震怒,一巴掌拍在炕桌上,彈得一壘書掉落炕上,卻也不顧,大罵道:「真真是混帳!那可是他的正經族侄!!無恥之尤,無恥之尤!!」

王夫人見賈政如此惱火,忙上前勸道:「老爺且息怒,老太太起先也大怒,不過後來聽鳳哥兒她們分析,說珍哥兒也是酒後糊塗了回,若是他果真有此混帳心,也不會等到現在,鬧出這樣大的笑話來。經過這一遭,他以後必不敢再這般糊塗了。且他到底是賈家的族長,東府的長房長孫,真鬧開了,賈家也丟不起這個臉。若沒天子下旨,稱贊賈家德行倒也罷了。可如今……」

賈政聞言,漸漸冷靜下來,緊緊擰起的眉頭也無奈的疏散開來,道:「怪道薔兒那孩子剛烈到那等地步,竟說出了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這等慘烈之言。唉,怎可如此?先前連我也糊塗了,竟冤枉了他。」

王夫人又道:「妹妹先前特意過來解釋,說蟠兒自作主張領薔哥兒回家住,她已經狠罵過蟠兒了。蟠兒卻說,當時情形姨丈下不來台,他是為了老爺和大老爺們的體面,才居中和稀泥。妹妹深感不安,怕引起兩府誤會,竟提出要搬離梨香院……」

賈政聞言連忙道:「這如何使得?如此一來,豈不讓人都知道了此事?再者,若果真蟠兒存了此心,可見他是長進了。」

王夫人笑道:「我也是這般說的,可她只是擔心……」

賈政輕捋須髯,擺手道:「大老爺和珍哥兒那自有我分說,不至於此。」

王夫人聞言放下心來,又溫聲道:「說來,上回我和妹妹還招薔哥兒來見了回,本想讓他和寶玉、蟠兒一並讀書。那孩子是個好學的……」

賈政聞言猶豫了下,卻是搖頭嘆息道:「不可,縱然讀書讀的好,也只是讀在表面,沒讀進心里去。鋒芒太盛,顯然沒讀通中庸。剛過易折,非君子處世之道。」

王夫人點頭道:「怪道我和妹妹一見他站在那,就知道原先的想法不通,這孩子好是好,卻不像是能侍奉人的。如今老爺一說,我才明白了。」

賈政聞言,有些矜持的笑了笑,而後對王夫人道:「夜了,該安歇了。」

王夫人聞言,心下有些納悶,平日里賈政多宿在趙姨娘房里,那不要臉的盪/婦多有狐媚子手段……即便一月里有一二日在她屋里睡,也只自顧睡下,全她發妻的臉面罷了,如何會與她招呼?

念及此,王夫人抬頭與賈政對視了眼,這一看,平和的臉上忽地飛起一抹紅暈來。

多少年的夫妻,她自然讀得懂賈政眼中之意,隱隱顫著聲應下後,叫了彩霞、彩雲兩個大丫頭進來,服侍二人更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