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兵荒馬亂(訂閱飛來!!)(2 / 2)

紅樓春 屋外風吹涼 1945 字 2020-06-09

賈薔三人轉頭看去,就見白家白子清身後帶著兩人,從戲台一側出來,來至這邊。

不過罵完徐臻後,又迅速變了臉,拱手笑道:「德昂兄,賈公子,來我四喜樓聽戲怎不打個招呼?若是早點說,今晚就不接外客了,清樓招待你二位貴客。」

齊筠笑了笑,道:「右學,客氣什么。今兒也是無事,因為良臣想起個戲班子,我們就往你這里來看看。」

白子清眼角抽了抽,呵呵笑道:「賈公子也想起戲班子?何必費這個勁,若是鹽院大人家想聽戲,派人來言語一聲也就是了。」

賈薔似笑非笑道:「我不就是京城來的鹽院衙門御史大人的親戚么?有這份體面?」

這話,原是當日在梅園,白子清替馮家站台時,譏諷賈薔之言。

當時外界一直認為林如海處於瀕死彌留之際,就算救了過來也是半死不活。

更重要的是,揚州府已經知道鹽院衙門要被裁撤,大權歸於兩江總督衙門。

林如海的分量大減,更何況他的一個遠親?

所以當日白子清並不將賈薔放在眼里。

可當時誰又能想到,林如海雖然仍卧病在床,但大體已經無礙,而且,還和新任兩江總督神交已久,書信往來多年?

韓彬不僅沒有急著奪權,反而又將鹽務托付給了林如海,鹽院大印仍掌在林如海手中。

兩個新政大佬,翻手間將梅家和馮家打落塵埃,永世不得翻身。

這種「淫威」之下,連八大鹽商之首的齊家都跪了,和賈薔眉來眼去,甚至不惜賠本送上一小島,以取悅鹽院,更何況一個白家?

被人當面打臉,白子清心中暴怒,面上卻笑的真誠,拱手賠情道:「當日確是在下之過,未明是非前,就偏幫了馮家人。當時只是想著,桑梓之情……實在是慚愧,慚愧。」

賈薔目光玩味的打量了他稍許後,點頭道:「沒關系,我也是幫親不幫理的世俗之人,豈會苛責於你?」

白子清聞言,含笑謝過後,在三人座後的雅座落座,也算是自認低一頭賠罪。

可是看著賈薔的目光,還有齊筠、徐臻的笑容,他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後背涼颼颼的……

正這時,台上忽地響起銅鑼聲,鼓槌擊面,似由遠而近,聲聲入耳。

只此一手,就將滿場觀眾的注意力吸引過去,大聲叫好的聲音此起彼伏。

在這個沒有電沒有網絡更沒有手機電視的年代,看戲,絕對屬於全社會都瘋狂追捧的娛樂活動,也是最受歡迎的娛樂活動,沒有之一。

上到達官貴人王公貴族,下到販夫走卒乃至乞丐,都痴迷戲曲。

四喜樓作為整個江南都出名兒的戲樓,今日又是台柱子名角兒登場,所以今日能來看戲的,也都是揚州府里有頭有臉,最少也是家境殷實的人。

他們起初或許還會把注意力放在最前面的賈薔一行人身上,可戲鑼聲一起,諸人的注意力卻紛紛轉移到了戲台上。

賈薔等權貴公子間的交流或者交鋒對他們來說,太遙遠。

左右如今的形勢安定,不會再有什么大動作。

傳言中白家似乎得罪過那位鹽院大人的親戚,可如今人家都登門來看戲了,說明這一過節已經過去了。

那其他的,怎么著也沒戲好看吧?

「裊晴絲吹來閑庭院,搖漾春如線。停半晌、整花鈿。」

「沒揣菱花,偷人半面,迤逗的彩雲偏。」

旦角出場,只開場兩句,整個戲樓內的叫好聲瞬間沸反盈天,像是要掀了這四喜樓的頂。

賈薔有些無法理解,也欣賞不來,被吵的腦仁疼,皺起眉頭來。

今夜旁人都一直在聽戲,唯獨心中不寧的白子清一直在後面觀察著賈薔、齊筠、徐臻三人。

齊筠,這個智謀高絕公認的揚州府年輕一代第一人,他雖然嫉妒,但也不得不服。

且齊家在揚州府的勢力,本也是十個白家加起來都比不過的。

至於徐臻……

癟三浪盪子一個,在徐家都是一個另類,也不知道徐家家主是不是昏了頭了,偏愛這個紈絝蠢貨偏愛的厲害,徐臻大哥早有不滿。

不過這二人目前看起來,倒是被戲台上的戲給迷住了,看的仔細。

倒是這個京城來的小子,居然連金鈺的戲都不去聽,果然是北地來的侉子……

「薔二爺,這戲莫非難入薔二爺的眼?也是,聽說來揚州府前,薔二爺和璉二爺一道去拜訪過甄家,甄家的三慶班,的確高我家的四喜班子一頭。三慶班的劉子墨,那旦角也比金鈺好那么一籌。不過薔二爺要是願意,白家可以送二爺一台戲班子,都是十來歲的小女角兒,後宅內眷看再適宜不過。」

白子清在賈薔背後,小聲說道,語氣里,帶著低頭賠情的意思。

看來,這些被家族大力培養的富家子弟,也並非都是無能狂怒的廢物。

至少,在人情方面,他們懂得什么時候低頭,什么時候大方,什么時候化敵為友。

只是,可惜了……

賈薔還未開口,他身旁的徐臻突然跟著台上唱了起來:

「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

「良臣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唱至此,徐臻忽然回頭,對白子清唱道:「恁般景致,老爺我和你奶奶再不提起呀~~」

這篡改的詞,和輕佻的動作,讓白子清大怒。

齊筠他惹不起算了!

賈薔他惹不起也算了!

可一個徐家的老二,也敢對他陰陽怪氣,這不是找死嗎?!

然而沒等他發作,忽地,就聽後台傳出一陣哭喊聲,白子清心頭一沉,剛站起身來,一道身影「砰」的一聲飛過帷帳,重重的摔落在戲台上,砸翻了幾個鼓鑼。

戲驟停,一片兵荒馬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