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書名:紅粉佳人第十八節:懵然不知10510字回到別院,已是晌午時分,林子軒在前廳剛坐下,陸中銘方慢悠悠地到來。
「軒兒,用過午飯了嗎」
陸中銘看上去精神抖擻,紅光滿面。
林子軒搖了搖頭。
「那我讓人去吩咐一下廚房准備些吃的。」
陸中銘大馬金刀地在林子軒身旁的一張太師椅中坐下,跟著准備泡點香茗。
而林子軒卻是回答說:「不急這個,我有些話想單獨詢問陸叔,我希望陸叔能如實回答我。」
陸中銘抬頭,見林子軒一臉嚴肅,有些訝然,點點頭,「那你問吧。」
「陸叔昨晚,是否在玉滿樓內過夜」
陸中銘一陣愕然。
他不明白,林子軒怎會知道這件事。
要知道,他昨夜可是倚仗著一身頂尖的輕身功夫,暗中潛進玉滿樓的,全程並未給人發現,林子軒怎會知曉他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是誰告訴你,昨晚我在玉滿樓過夜的」
林子軒身子微微向前一傾,眼睛直視陸中銘的雙目,「誰告訴我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陸叔可知你跟凌仙兒的關係一旦傳進母親的耳中,以母親的脾性,那將意味著什么。」
若說方才陸中銘仍打著否認的主意,這刻當林子軒直呼凌仙兒之名,並嚴肅指出劍姬知曉此事的後果時,陸中銘的心神終於受到了震動。
凌仙兒這出自玉滿樓的才女,貌美如花,而又嬌憨可愛,看打兩年前第一次見到這小美人,陸中銘就能感覺到後者對他似有若無的情意。
哪怕他已擁有了劍姬,這仍讓他男人的自尊得到了極大的膨脹。
是以就在前不久,陸中銘終於抵擋不住這嬌憨小美女的熱情攻勢,得到了她柔嫩的肉體。
原本陸中銘只是打著一夕歡愉的打算,可嘗過她動人的小嬌軀後,卻因此而一發不可收拾。
劍姬的美豔自然是冠絕於世,非凌仙兒可比。
然後者卻勝在青春活潑,像一朵剛開放的花兒,那是有別於劍姬的另一番動人享受。
擁有她,整個人都彷彿年輕了十歲,令初嘗此味的陸中銘食髓知味。
再加上凌仙兒膩歪著他時的動人模樣,無不透露著她對自己早已是情根深種,陸中銘已是捨不得離開她了。
這幾日,他每天夜里總是暗中潛入玉滿樓,到凌仙兒的香閨中與她在床上盡享男女歡娛。
他自信以他的武功,在偌大的玉滿樓當中絕對是如入無人之境。
沒想到,這才沒幾天,他的行蹤就暴露了。
但值此時刻,陸中銘已無暇顧及究竟自己在哪一方面露出了馬腳,此時他腦海中惟一的念頭便是,該如何補救他與劍姬同床共枕了那么久,怎會不曉得她是怎樣的一個人,若事情傳入她耳朵,他陸中銘絕吃不了兜著走。
但林子軒的態度,也讓陸中銘看到了希望。
他是劍姬最疼愛的兒子,蓬萊宮未來的主人,不管他的消息從何而來,只要他這侄兒肯站在他這邊,就此事瞞過劍姬,便什么事都沒有。
於是,他非常誠懇地道:「軒兒,此事……確是陸叔不對,希望你能幫陸叔一回,幫我瞞著你母親。」
林子軒見他難得露出愧疚的神色,且帶有少許低聲下氣的意味,原本打算興師問罪的心也軟了下去。
看得出來,陸中銘是真心愛著他母親的,否則以他堂堂武宗的身份,別說三妻四妾,就是要妻妾成群也毫不為過,何用這樣想到這里,林子軒歎了一口氣,道:「那凌仙兒怎么辦」
陸中銘見他語氣上有了鬆動,立即打蛇隨棍上,一拍胸膛道:「我與她只是逢場作興,我向軒兒保證,從今往後我不會跟凌仙兒再有任何來往。」
林子軒沉默片晌,終於說道:「好吧,陸叔,我答應這事幫你瞞著母親,但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陸中銘臉上露出了笑容,他歡喜地拍了拍林子軒的肩膀,寬慰地說:「我就知道,軒兒你不會不幫你陸叔的。這也怪我禁不住誘惑,實際上你該知道的,我心里由始至終都只得你娘一個人。」
「陸叔這么說,我就放心了。」
林子軒點頭道,「至於凌仙兒那邊,陸叔不便再去見她了,這事我會跟瑾兒說,由她去向凌仙兒說明,相信她會理解你的立場。」
對此,陸中銘沒有意見,「那就交給你和瑾兒了,你娘來了信,清一真人邀請了好幾個名門大派到蜀山去相談關於血骷髏的事,所以過幾天咱們倆也得動身前往蜀山,你有什么事都盡量在這幾日內辦完吧。」
林子軒點點頭。
其實他並無特別需辦之事,眼下他體內的靈力一天天在增長著,沒有任何事能比修煉修真神訣更為重要了。
因此在前往蜀山前的這幾天,他打算把時間全用在煉功上。
不過在此之前,陸中銘跟凌仙兒的事情還得先與司馬瑾兒說,這事比較重要,所以林子軒連午飯都沒有吃,直接折返玉滿樓。
到了玉滿樓,沿途撞見了好幾個熟人,見到林子軒這個熟人,這幾位出身玉滿樓的才女們都熱情洋溢地與他打招呼。
林子軒朝她們微微一笑,順口問了一下瑾兒是否出來了,得知她仍在內院,於是腳步輕快地往里走。
不多時,就進入到獨屬於司馬瑾兒的玉滿樓內院。
內院並不比外院,只有真正具有非凡身份的貴客,才夠資格能獲邀進到這里,平日里極少有人踏足這里,便是那十一位才女也不是想進就能進,因而這里平時足夠靜謐。
沒多久,林子軒就遠遠地望見今晨與司馬瑾兒談話的那個幽靜涼亭,那里空無一人,林子軒自然沒興趣繞去那,抬腿往司馬瑾兒的小樓方向走去。
然而剛走沒兩步,林子軒忽然停下腳步,運極目力,重新往涼亭那兒望去,頓時眉頭一皺,接著竟是掉轉了方向,直接朝涼亭掠去。
越來越近,當林子軒站在涼亭內的時候,他的臉色頓時一驚。
一對精緻小巧的淺綠色綉鞋,靜靜地躺在地面上。
林子軒把綉鞋拿在手中,又輕輕一嗅,一陣若有若無的清幽芳香鑽入林子軒鼻中,這股香氣他很熟悉,那正是司馬瑾兒身上獨有的清香。
林子軒心中頓時一亂,首先掠過的想法便是司馬瑾兒遭到了某些不測。
這個想法一起,他立時無法保持冷靜,將這對小巧的綉鞋收進懷中後,同時運轉修真神訣心法,將渾身上下一切氣息都收斂起來,直到林子軒感覺到連身上的毛孔也隨之關閉後,才施展身法,向小樓迅速掠去。
氣機收斂,但靈覺卻在瞬間提升到了極致,方圓數十丈之內,一切風吹草動都瞞不過此刻的林子軒。
他此時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這心愛的未婚妻千萬不要有事一個輕盈的腳步聲從前方傳來,林子軒一個閃身,在來人面前站定。
「小雲,你家小姐呢」
「啊,原來是林公子,嚇我一跳。」
名叫小雲的侍女拿著一個木盆,內里放著一些衣裙,眼前一花,林子軒的身影突然就出現,把她嚇了一跳。
只見她拍了拍胸脯,道:「我家小姐正在小樓沐浴呢,公子是來找小姐的嗎」
林子軒頓時聽得愕然:「她正在沐浴」
小雲點點頭,「嗯,小姐剛進去不久,可能沒那么快出來,公子可以到小樓里坐會。」
除了之前那名叫小春的惡侍女,膽敢不知好歹地將林子軒不放在眼內,玉滿樓內其他侍女丫鬟大部分都認得林子軒,知道眼前這英俊少年乃是他們玉滿樓大才女的未婚夫,對待他的態度便像半個主人般親近。
林子軒這才悄悄鬆了一口氣。
「那我先進去坐兒,你去忙吧。」
「好的,公子。」
林子軒朝著小樓走去,他從衣袍內摸出那對綉鞋,腦海中閃過各種各樣的猜測,隨即又將它們收進懷里。
不知是出於何種心理,林子軒依舊收斂了渾身的氣息,如同白日下的幽靈,悄聲無息地來到小樓下,眯著眼睛打量著這座典雅的樓閣。
他的靈覺擴展到了極致,耳內模模煳煳地聽到了司馬瑾兒沐浴時發出的水流聲,及她發出來的一聲輕歎。
司馬瑾兒果真在沐浴,林子軒感到有些奇怪,據他所知,司馬瑾兒並無在日間沐浴的習慣。
而且一個多時辰前見到她的時候,她渾身上下明明清爽干淨,根本沒有沐浴的必要。
疑惑之間,林子軒已提升至尋常高手無法比擬的目力,敏銳地在樓閣第三層的圓木欄桿上,看到了一個澹澹的腳印。
他心神一震,從地面距離樓閣第三層至少有十丈之高,能依仗輕身功夫一躍而上者,必是高手無疑。
司馬瑾兒手無縛雞之力,何況這是她自己的小樓,絕不可能是她的傑作,那就是說明,玉滿樓有高手曾潛進司馬瑾兒的三樓。
三樓乃司馬瑾兒的香閨所在,那人潛入進去,意欲何為。
想到這,林子軒臉色冷了下來,收斂了渾身上下的氣息,確保沒有半絲遺漏後,輕身一縱,就這么躍上了二樓的圓木欄桿上。
跟著腳尖一點,無聲無息地攀到了第三層,身子輕輕一個轉向,就這么落進里面的廊道。
圓木欄桿上印的是一個鞋印,男人的鞋印。
在鞋印正對著的地方,便是司馬瑾兒香閨的房門,於是林子軒輕輕推開了房門,閃了進去。
這個房間他曾來過不少次,也曾在這里過過夜,林子軒對司馬瑾兒的香閨分外的熟悉。
靴子踩在柔軟的毛毯子上,鼻中先是傳來熟悉的香料味,但緊接著,一股熟悉的氣息鑽進了林子軒的鼻中,令他心神一震。
他臉色蒼白地來到司馬瑾兒的大床前,拉開紗幔,林子軒無需湊下去都能聞到,男女間歡愛時那種情慾的氣息,充盈著整個大床。
潔白的被褥迭得整整齊齊,然而林子軒卻在粉色的床單上看到了一灘未干卻的濕跡。
他湊了下去,只聞了一口,臉上現出了痛苦、失望和憤恨的神情。
那股味道,他並不陌生。
林子軒也曾和司馬瑾兒在這張床上恩愛纏綿,兩人共同經曆了愛慾的最高峰,每一次,當林子軒癱倒在司馬瑾兒身上後,戀戀不捨地抽出他的陽根時,灘流在被單上的氣味,正與此刻林子軒聞到的一模一樣。
林子軒真的沒有想到,今晨他來這兒與司馬瑾兒會談完後,轉眼之間,他心愛的未婚妻竟與另一個男人在這張床上交媾。
瑾兒,我分明如此愛你,你為何要背叛我林子軒緊咬牙根,一顆心彷彿在滴血。
難怪他會在涼亭處撿到她的綉鞋,極有可能當時他走後,那個神秘的男人來到涼亭跟司馬瑾兒親熱,情到濃處,讓司馬瑾兒連脫下的綉鞋也不管了,直接被那男人抱著躍上樓來。
這一併解釋司馬瑾兒為何會丟鞋、門外欄桿出現一個男人的新鞋印,以及房內充盈的情慾氣息,乃至司馬瑾兒為何會在日間沐浴等一系列情況。
他深吸了一口氣,真的很想就這么沖下樓去,大聲地質問司馬瑾兒,那個男人是誰,他林子軒哪一點比不上他一想到自己這美貌冠絕帝都的絕色未婚妻,與一個至今他仍不知是誰的男人有染,他的內心就充滿了負面情緒。
可最終,林子軒還是沒有沖下去,而是深吸了一口氣,逐漸回複了理智。
他心里清楚,縱使這時候他向司馬瑾兒對質,也不會有半點用處,他早就感覺到,司馬瑾兒對他的感情已遠不如以前。
林子軒甚至隱隱有種預感,若在此時他跟司馬瑾兒攤牌,不但無法挽回她,甚至會讓她直接投身那個男人的懷抱。
所以,現如今仍未到與司馬瑾兒攤牌的時機。
司馬瑾兒出軌也不是一天兩天,當下之急就是盡快提升功力,他必須在最合適的時間,最合適的地點,一舉將這個禍患解決掉。
至於怎么解決法……林子軒雙目中的殺意從未有過這般濃烈。
片刻後,林子軒悄聲無息地返回了樓外,然後才放鬆了全身,裝作若無其事地走進樓閣。
那雙綉鞋仍在他懷里,沒有放回原處,因他想要給司馬瑾兒一個警告。
如果她心里還有他,那么在發現她丟下的綉鞋不見之後,必然會懷疑他林子軒已察覺了什么,林子軒很想看看司馬瑾兒究竟會有何反應。
沒多久,司馬瑾兒就出來了。
她全身上下從婀娜多姿的長裙,到頭上的花簪,腳上的綉鞋,甚至耳垂下的珍珠,都一片潔白,如聖潔的仙子,不可逼視。
然而她那吹彈可破的臉蛋仍殘留著一絲紅暈,顯得越發的動人,美豔不可方物。
又令林子軒想到眼前這彷若只可遠觀不可褻瀆的仙子女神,卻是在方才不久前,才在她的閨房里脫得赤條條地,被一個男人按倒在床上,盡情地操弄,且還在她女子最聖潔的地方,用力地射進了那個男人的子子孫孫。
想到這里,林子軒不禁對那男人涌起了瘋狂的妒忌。
她訝然地看著林子軒,「怎么這么快又過來」
林子軒暗忖,若是再快一點,恐怕你跟那姦夫在床上交媾的情景,就要大白於天下了。
他心情不佳,只是「嗯」
了一聲,便簡短地說道:「我方才回去後,就此事質問了陸叔,他說他只是逢場作興,還向我保證,從今往後他不會再與凌仙兒有任何來往。」
司馬瑾兒點點頭,道:「陸叔叔肯懸崖勒馬,不論對他還是對仙兒,都是一件好事,軒郎,多謝你。」
林子軒很想問一句,陸叔已懸崖勒馬,那么你呢但他不敢開口,同時,林子軒感覺到司馬瑾兒在聽他說完的一瞬間,暗鬆了一大口氣,心中感到格外疑惑。
凌仙兒這位才女跟陸中銘勾搭上,司馬瑾兒發怒是理所當然,陸中銘保證不再招惹凌仙兒,她可以是欣慰,也可以是氣消,但絕不會是暗鬆一口氣,因這不符合司馬瑾兒的反應。
凌仙兒雖是玉滿樓十一位才女之一,名滿帝都,追求者無數,且能給玉滿樓帶來豐厚的收入。
但對司馬瑾兒而言,也就僅此而已,她在司馬瑾兒心中的地位只與其她那十位才女等同。
林子軒暗中猜測,恐怕在凌仙兒身上,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他感到司馬瑾兒近來對他隱瞞了太多東西,他越來越看不透這個曾經最親密的戀人,感覺她身上存在太多秘密,關於凌仙兒,看來有必要問一下。
「軒郎,你用過午飯了嗎」
兩人談了一會,司馬瑾兒輕聲問了一句。
林子軒扯了個小謊道:「已經用過了,我還有事要忙,就先不打擾你了。」
司馬瑾兒矜持地一頷首道:「那我送你出去。」
「不用了,我對這兒那么熟。」
林子軒一擺手,阻止了她的舉動。
他正打算到外院找個人,可不能讓司馬瑾兒發現。
好在司馬瑾兒也沒有堅持,目送他離開了樓閣。
玉滿樓很大,林子軒繞了半柱香時間,才找到他要找的一個名叫曉翠的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