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央先前已經和黃秋棠有過一次深入的談話,所以此時比林意反應得更快,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呼出,道:「這道理的確說不通,所以這功法本身就應該有問題。」
「只是這問題在他身上,還是在他傳授的這些修行者身上,卻不一定。」在馬車的顛簸,黃秋棠微微的眯起了眼睛,「他做事不會這么直白簡單,不會冒著自己功法被南朝修行者知曉的風險,只是想要擾亂南朝後方的平定。哪怕除了這幾名被軍方察覺的修行者之外,還存在有些行事極為謹慎,不被軍方察覺的,最終成為神念之上的存在,但我總覺得這並非是他的真正目的。這樣一兩名修行者所起的作用,根本不如一支軍隊作戰的勝負本身。」
「這些修行者會不會便是他的試驗品?」林意看著黃秋棠,覺得她的話極有道理。
「或者說他所教導的功法原本便不完整?」王平央沉吟道,「對於這些他傳授功法的人,他便天生有種控制和克制之法?」
「變成他控制的傀儡?」
林意大皺眉頭,「或者他放出這批人,便相當於幫他采集食物的人,而最後這些人也會淪為他的食物?」
再有道理的猜測,也終究只是猜測。
看著此時黃秋棠的目光,王平央突然明白了兩件事情。
一件是,黃秋棠並不認同他和林意做出的任何一種猜測,在她看來,恐怕都不會這樣簡單。
另外一件是,他明白了黃秋棠為什么要挑起這樣的一場對話。
沒有人親身試,便不知道最後會出現什么樣的問題。
他可以試。
哪怕最後會有想象不到的凶險,來自於這門功法本身,或者魔宗會將他當成成熟的果子采摘。
但他好不容易從那種迷醉的墮落走出,他難道還要自己走進去?
王平央垂下頭來,沉默不語。
黃秋棠依舊溫和的看著他。
她知道這名年輕的修行者此時還在猶豫,但她知道對方遲早都會想通。
她對王平央有信心。
而且她知道王平央最終也會想明白,她此時說出那些話,還意味著,她將自己的一切也押在王平央身上。
若是王平央失敗而死,她也會陪著王平央一起死。
並沒有花很久的時間,等到王平央抬起頭來,看著她的目光時,王平央便看出了她眼神蘊含的意味。
「這真是綁在了一架馬車上。」
他忍不住感慨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