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的眉梢依舊往上挑起,他的雙唇微微翕動,想要說些什么,但最終只是點了點頭,什么話都未出口。
如敲鍾般的密集響聲不斷在金鵬重鎧的鎧身上響起。
重鎧內的修行者明白即便自己勉強依舊能夠匯聚一些真元,但卻依舊不足以支撐自己起身,更不足以出現在林意的身前。
當一股股可怕的力量如同重錘不斷錘擊在鎧身上,感覺到林意的氣力甚至沒有多少衰竭時,他便徹底放棄了抵抗。
他不再強行支起身體。
他不再將體內寶貴的真元強行輸入重鎧的符之。
他如一條陷在泥里的咸魚,一動不動,經受著林意的捶打。
勝負已分。
然而林意卻並未住手。
就如平時煉劍或是煉刀一般,他隨意的使著劍招和刀法,將自己體內可以揮霍的力量不斷轟擊在這具重鎧上。
與此同時,他緩緩抬起頭來,看向遠處的僧人。
僧人面色如常,只是雙眉深深皺起。
「認輸嗎?」
林意手未停,出聲道。
僧人想了想,眉頭松開,道:「今夜認輸。」
林意沒有停手,道:「那他會死。」
僧人沉默下來,道:「一定要這樣?」
「你們和劍閣的仇能不能解?」林意反問道:「若是不能,我為什么要留手?而且你們來殺我,殺得成我就死了,殺不成你們安然而走,有這樣的道理?還有,和劍閣有仇的,只是你們?按我所知,現在便有和你們一樣的人在洛水城里等我。」
僧人認真的想了片刻,然後道:「你說的有道理。」
「然後呢?」林意看著他,說道。
「我們認輸,我們不會再插手劍閣加入鐵策軍之事,接下來便看寒山寺。」僧人說道。
「這件重鎧歸我。」林意停下手來,他的槍尖在鎧甲上點了點,發出輕鳴。
僧人眉頭微蹙,但並未猶豫很長時間,道:「好。」
林意收槍。
有痛苦的咳嗽聲響起。
泥濘里的金鵬重鎧緩緩的坐起。
沉重的鎧甲開始從內里修行者的身上片片脫落。
這種真元重鎧的卸甲本身便有些麻煩,再加上此時這名修行者的傷勢和心情,這種卸甲,便顯得分外艱難。
內里的修行者身上盡是鮮血,尤其臉面都被鮮血糊住,看不清楚面目。
僧人嘆息了一聲。
他到了這名修行者身側。
下一剎那,這名修行者身上剩余的鎧甲盡數落盡。
清風涌起,這名僧人和這名修行者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黑夜之。
……
「厲害。」
厲末笑看著垂首看向自己手上傷口的林意,有些感慨的輕聲說道,「我還是不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