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登牆而戰(2 / 2)

平天策 無罪 2195 字 2020-08-06

當他真正接近這座城,聽著四面八方傳來的喊殺聲時,這座雄城大半都已經在燃起煙火。

許多房屋在燃燒,卻沒有人有閑暇能夠去撲滅。

他呼吸之間在風嗅到的氣味更多的不是燒焦的味道和血腥味,而是一種濃厚的食物香味。

那是糧倉在開始燃燒時特有的味道。

這座城里應該有比他想象得更多的糧倉。

「北邊,我們從北邊進。」

「我和你們不一樣,所以你們一開始盡可能的不要出手,只需要跟著我,除非有什么東西能夠威脅到我。容意,你略微麻煩一些,你幫我收集好我的兵器。」

沒有人質疑林意的決定,三個人都沉默的跟在了林意的身後,即便是讓白月露來決定,她也會做同樣的選擇。

雙方在北面城牆投入的軍力都是最少,此時南邊的戰斗已經深入街巷,東段的城牆也已經徹底失守,而北面城牆上的戰斗雖然激烈,卻並沒有強大的氣息波動。

沒有強大的氣息波動,便說明沒有強大的修行者存在,從這里沖入,應該最為緩和,最沒有那么快引起敵軍的注意,而且沒有人困得住他們,他們便能夠起到更多的作用。

…….

沒有強大的氣息波動,並不意味著沒有北魏修行者的存在。

一名身穿鎧甲的北魏修行者坐在城牆上一架已經損毀的弩車上,雙手撐頜,似是有些無聊而又譏諷的看著城牆上那些眼都帶著絕望的南朝軍士。

他身上的鎧甲是青銅色的,但是符卻是深紅色,即便不灌入真元,一種深紅色的焰光也在符內里流動。

之前他已經接到了需要加快結束戰斗的命令,只是他依舊覺得自己寶貴的真元應該留給對方的修行者,而且這整場戰斗能否加快進程應該已經和他所在的這段城牆無關。

所以他此時靜坐在這架破損弩車上的畫面,顯得十分詭異。

忽然間,他的眼眸驟然明亮。

他垂在鎧甲上的黑發往後揚起,瞬間將沾染的塵土和干涸的血跡全部震飛。他的整個身體以難以想象的敏捷躍了起來,轉身。

身後響起的異樣破空聲便意味著對方有修行者出現,這反而讓他心有些欣喜。

在轉過身來的瞬間,他心的情緒卻變得復雜,甚至有些疑惑。

迎面飛來的是一根短矛。

這根短矛表面烏黑,似乎覆蓋著一層黑色的羽毛,破空聲極為細小,卻給他一種力量磅礴的感覺。

只是有什么修行者,會用這樣的武器來攻擊一名身穿真元重鎧的修行者?

他無法理解,又不想浪費自己的力氣,又需要防備對方接下來的突襲。

所以他只是依照自己一貫的戰斗方式,微微屈膝,准備迎接著即將到來的沖擊力,同時極為干脆和簡單的揚起左手手臂。

他的左手手臂上有一面圓盾。

隨著他真元有序的流淌,他身上的深紅色符徹底亮了起來,他身上已經顯得十分鮮艷的這件鎧甲上如有無數深紅色薔薇綻放,變得更加艷麗奪目。

砰的一聲輕響。

飛矛和盾牌相擊。

盾牌裂了開來,飛矛接著刺穿了他的手臂,帶著一種酣暢淋漓的力量,再深入他的胸口。

血花和碎裂的金屬碎片四濺。

這名北魏修行者身體重重的撞擊在身後的弩車上,他的心有些茫然,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在接下來的一剎那,大量的鮮血嗤嗤的從他的胸口噴涌而出,帶走他的力量時,他才陷入了極度的驚恐和不可置信里。

這是什么飛矛,竟然能夠洞穿他的臂盾之後,還能洞穿他的胸鎧?

十余名北魏軍士搶到這名北魏修行者的身前,看著扎穿了他的手臂又深深扎入他胸口的這支飛矛,都是倒吸了一口氣冷氣,眼充滿了強烈的恐懼。

就在此時,一道異樣的破空聲再起。

順著一聲厲嚎,他們轉過去頭去,只看到一篷血霧從一名手持雙刀的北魏將領身上涌出。

那名北魏將領的官階並不高,但也是一名命宮境的修行者,然而此時深深嵌入他後背的,卻只是一塊不規則的鐵器,應該是戰場上某塊鎧甲的殘物。

有人竟然只是投來了一件這樣的東西,卻依舊重創了這樣的一名修行者。

更令他們所有人感到震駭的是,他們腳下的城牆微微震顫起來,有急劇敲擊城牆的聲音響起,如同戰馬的馬蹄聲。

這一剎那他們很多人都產生了錯覺,就像是有人在驅馬沖上城牆。

……

林意的腳掌不斷蹬踏在城牆上。

他在連續投擲了兩件東西之後,便踏著北魏人的殘破浮橋沖過了護城河,然後沖向城牆。

他不管白月露等人如何登牆,能夠使用真元的修行者有著很多種方法可以翻越這樣的障礙,但對於他而言,依靠的便只有蠻力。

他手的刀劍不斷刺入城牆,借著腳步的蹬踏,他的整個人就像是在平地上躬身狂奔。

只是數個呼吸之間,他眼前的城牆就已經消失。

他沖向上方天空,然後又落了下來。

在他的雙腳落在城牆上之前,數枝利箭已經精准的射在他的身上,然而沒有鮮血綻放,這幾支利箭在他的身上折斷,箭頭卻並未掉落在地,全部被他吸在左手的手鐲上。

這極為精准的數箭也同時暴露了這段城牆上箭術最為精湛的數名北魏箭手。

林意看了那施箭的數名箭手一眼,身影卻再如鬼魅般消失。

在下一剎那,隨著一些北魏軍士駭然的叫聲,他的雙腳已經重重的踏在那名頹然躺在弩車上的北魏修行者胸口,他雙腳帶著的力量將那名北魏修行者胸口的重甲踏得微微凹陷下去,然後沒有的停留,那柄扎入這名修行者胸口的短矛被他往更深處刺去,然後拔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