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別說兩萬,他們連一萬的守軍都沒有。
楊癲的這種戰法,真的是很無腦的,**裸的人海堆積的戰法,但偏偏又是令他們很無奈的戰法。
一聲聲馬嘶聲從鍾離城響起。
此時已近傍晚,距離日落唯有半個時辰,天色已經有些暗淡下來。
然而隨著這些馬嘶聲的響起,這支離破碎的北牆內,卻是蔓延出一道金光。
所有的金烏騎從城牆的破口走出。
即便是地方堆積出來的並不平整的泥灘,每一名金烏騎策馬而行的姿勢依舊平穩到了極點。
斐夷陵履行了他的諾言。
金烏騎一定會成為北牆的第一道防線,直到所有金烏騎倒下。
一匹匹戰馬帶著馬鞍上的騎者到了水邊停住,如臨淵而立。
這些金烏騎一線排開,如同將淺灘的邊緣鑲了一條金邊,只是在正對著浮橋的數丈方圓,給林意讓出了一個空位。
身穿騰蛇重鎧的林意的身軀很高大,但馬上挺直了身體的騎者卻顯得比他還要高一些。
所有這些金烏騎都沒有下馬,他們可以居高臨下的戰斗。
楊癲無腦的戰法讓鍾離城里所有的南朝將領很難受,但此時看著這些金烏騎,江心洲上和北岸上的所有北魏將領也很難受。
尋常的騎軍恐怕幾個輪次的沖擊就能擊潰,但每一名金烏騎都擁有可怕的殺人技巧和堅韌的意志,能夠盡快打開金烏騎缺口的,就只有修行者。
但劍閣的到來,卻似乎讓這鍾離城並不缺修行者來遏制他們的修行者。
更何況還有一名似乎可以永遠戰斗下去,連神念境的修行者都無法單獨應付的林意。
「破了他那件鎧甲!」
楊癲的戰法始終簡單而暴力,在第一時間就會將所能砸去的最強力量砸去,但作為沖鋒陷陣的將領和修行者,他們便需要考慮具體的戰斗時的處境。
十余名修行者和數十具重鎧聚集在一名將領的面前。
這名將領看著水邊那具森冷的騰蛇重鎧,寒聲道:「要想殺死他,先必須破掉那件重鎧。你們不需要考慮那名亞聖和其余神念境的修行者,他們會有別的人纏住,你們所需要做的,就是破了他那件鎧甲。」
「諾!」
所有這些修行者和重鎧軍士全部發出了一聲厲喝。
他們自然很認同這個命令。
再堅韌的鎧甲也會變形,也會有很多部件卡澀而無法動作。
而只要失去了這樣一件重鎧的保護,即便對方有著天辟寶衣,也終究只是血肉之軀。落在他身上的兵刃和力量,也終究能夠對他造成不同程度的損傷。
一些金屬的碰撞聲響起。
一些軍最具有破甲效果的軍械,搬運了過來,送到了這些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