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來的時候已經很老,這個時候已經更老。
平時它都是躺在這座舊書樓外的一角,與世無爭。
它當然認為老人是它的主人。
它努力的活著,陪伴這名老人。
只是今日里,老人死了。
它不太懂,但它知道是這個女人害死了老人。
它也知道這個女人的可怕,甚至比它見過的最為凶狠的同類都可怕無數倍。
所以它也滿心恐懼。
它身上的每一塊血肉,甚至每一根毛發都似乎在發抖。
但它還是走了出來,它滿心畏懼但是憤怒的抬起頭,死死的盯著這名女人,用盡自己的力氣吼了一聲。
天獻太後看著這條黑狗。
她也很奇怪。
她無法理解,竟然有這樣一條狗敢在這種時候走出來。
也就在此時,她更無法理解的時候,她竟然看到這條狗凶狠的朝著她叫了一聲。
「孽畜,找死!」
她幾乎下意識的發出了一聲厲喝,滔天的殺意席卷而出。
轟的一聲,一股可怕的力量錘落在這條狗的身上。
這條狗瞬間變成了一團爆開的血霧。
然而一個動念殺死了這條老狗,她的雙手卻是不自覺的微微顫抖起來。
她並沒有宣泄的快意,反而是有些微微的茫然和更多的憤怒。
這條狗瘋了嗎?
「為什么?」
有人出聲,在充滿血腥氣的舊書樓前響起,似是在問她。
恰巧的是,這也是此時在她心響起的聲音,她也想問這句話。
一名青袍年男子從齊雲學院的後院方向走來,雖然身影還未出現在她的視線里,但隨著他這聲音的響起,她已經感知清楚了這人的氣息,甚至那些圍繞著這名男子的空氣的流動,讓她都感知了清楚這人的長相。
「我似乎認得你?」
天獻太後看向來人的方向,她眼含暴戾,有些不確定,「你姓余?」
青袍年男子一副士的打扮,很儒雅,他快步轉過舊書樓,看著天獻太後,微躬身為禮,「太後所記不錯,在下余聽竹。」
天獻太後看著這名年男子的眉眼,確定便是當年的那人,她微微眯起眼睛,道:「看來我當年判斷不錯,你畢竟有不俗的天賦,讓你去惠山觀經雕,卻真的領悟了其的修行真意。」
「不錯。」
余聽竹恭謹的說道:「全因當年太後的恩典,所以我才能夠成為皇城的供奉。」
天獻太後的面色略緩,道:「你方才問為什么,是何意?」
「只是想問太後,為何要造這樣的殺戮?」余聽竹道:「太後已是大聖獨尊,白先生無害,這老狗也無害。」
天獻太後微微一怔。
她平時就很討厭那些讀書人的酸腐氣。
而此時,余聽竹的這句話,在她聽來就和那些讀書人迂腐的說話差不多。
但吸引她此時注意的,卻並非這句話本身,而是余聽竹的態度本身。
「你質問我?」
她那條完好的眉毛往上挑起,聲音頓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