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百二十三章 人頭有毒(1 / 2)

平天策 無罪 2365 字 2020-08-06

「我差人去。」

蕭謹喻覺得此事太過詭異,而且他已經隱約覺得此時和蕭珏以及鐵策軍有關,他更不敢讓太子的人手有所折損,當下喊過了兩名府人,交待其一人去調駐軍,交待另外一人去問集市上那年輕人買人頭。

受命去集市上買人頭的王府人是名老成持重的年男子,剛過四十,他叫達寧,也是當地的邊民,只不過常年在王府之辦事,他的裝束早已和當地尋常邊民不同。

王府人在南広郡是人人巴結的對象,他一入集市,頓時很多人便注意到,一時「達大人,達大人」的稱呼聲不絕於耳。

達寧心自然不快,這都什么時候了,這些人拍馬屁也不看看場合,但他畢竟穩重,臉上卻是沒有什么情緒,只是朝著那些人擺了擺手,示意不要多言。

此時那名「賣人頭」的年輕人身邊早就空空盪盪,距離那年輕人最近的都至少隔了五六十步,所以他輕易的就看見,那名年輕人的身前滾著一個血淋淋的人頭,人頭的一邊,則跪著三人。

那三人都是他的熟識,其一名是當地鎮戊軍的大將,另外兩人則是府地位遠遠在他之上的修行者。他面色雖然不變,但是看到這樣的畫面,他心頭還是巨震,知道這名年輕人恐怕是自己前所未見的可怕強者。

他走上前去,只敢掃了一眼這名年輕人的面目,然後便迅垂頭,回了一禮,也不敢廢話,直接道:「我來買人頭。」

他此時心念頭電閃,只覺得這名年輕人不是本地人,但氣度真的非凡。

「承天境人頭珍珠一斛,神念境人頭珍珠兩斛,你要哪種,要買幾個。」年輕人淡淡的笑了笑,竟是正兒八經的談生意一般,認真反問了他一句。

「這….」達寧一愣,下意識道:「這么貴?」

這真正的鮮血淋漓的人頭就在眼前,這人頭並非尋常貨物,他當然不想討價還價,而且他出王府時,蕭謹喻也告訴過他,無論貴賤,只要這年輕人真是用人頭交換錢財,便直接買了再說。

但哪怕是承天境人頭,這珍珠一斛,他也實在是買不起,他的身上所有的銀兩加起來也不夠這珍珠一斛。

「我最討厭人討價還價了,買不起來問什么價,你難道覺得這承天境和神念境人頭是山的野雞?」

但讓他根本沒有想到的是,這年輕人頓時一聲冷笑,伸手就是一拍。

這達寧也是修行者,但是看著這年輕人的手掌拍來,他卻根本來不及閃避,砰的一聲,他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被巨錘猛擊了一記,真元在體內亂竄,雙膝一軟,已經不由自主的跪了下來。

這年輕人的手掌還在他的肩膀上按著,但右腳卻已經提起,腳尖在他的腹部點了點。

達寧的眼睛猛然睜大,他一口慘呼也沒有能夠發出,只覺得肩上的手又是一緊,一股勁力竟是將他的脖頸壓縮,連他這聲慘呼都硬生生的憋住。

「我……」

不遠處,幾名王府的下人原本就跟著出來看,此時看到這樣的情景,這幾名王府的下人有種近乎吐血的感受。

這哪里買人頭,簡直是一個個的來送人頭。

那名五十余歲的當地男子,也就是平時這個集市里的江湖漢子的龍頭,他原本也和這幾名王府的下人在一起,此時看著這樣的畫面,這名江湖漢子直搖頭,對著身旁那幾名王府的下人道:「要回報你們去回報,我是不敢再去見王爺了。」

他現在生怕再進去,南広王聽了被氣得失心瘋,萬一也隨手一掌拍過來,那他就真的是也白白送了人頭。

他可以不回王府,但那幾名王府人卻不能不回。

幾個人膽戰心驚的快步回了王府,這幾人倒也聰明,遠遠的在花園門外就停了下來,苦著臉便對蕭謹喻等人回報,「王爺,那人簡直是怪物,他說承天境人頭要珍珠一斛,神念境人頭要珍珠兩斛,達寧剛隨口說了句這么貴,就也被那人一掌拍在地上,也跪在那了。」

「真的是欺人太甚!」

蕭謹喻額頭上的血脈都是連連跳起,他身外的空氣一陣扭曲,他自身師承名劍師,雖然這些年修行並不勤勉,但也是入了神念境的修行者,尤其改換新朝,他被封了南広王之後,什么時候有人敢這樣鬧事?

不過他畢竟有幾

分理智,此時這人不可理喻,但明擺著是針對他而來,自己府上那幾名修行者的修為,他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此時他雖然怒極,但心的不安也是越發濃烈,越時不敢走出王府去親眼看一看。

「王爺稍安勿躁。」

他身後那名年輕人,也就是當朝太子蕭統,他此時也隱然覺得對方並非尋常神念境修行者所能比擬,此事重大,但他卻還是神色自若,道:「等到調軍隊過來,這人即便再怪異,也總能應付,當務之急,是弄清楚這人到底玩弄什么玄虛,他要珍珠一斛,便給他珍珠一斛,到時他落在我們手,這珍珠也跑不到哪里去,區區錢財,不用掛放心上。」

「好!」

蕭謹喻原本就不敢違背太子的任何意思,此時聽到蕭統的這番說話,他的臉色頓時有所緩和,吩咐道:「去取珍珠三斛,索性承天境人頭和神念境人頭各買一個回來。」

「我去暗看看。」

太子身邊那名白面無須的青衫修行者沉吟道。

「任先生還是不能去。」太子蕭統卻是搖了搖頭,看了另外一名略微年輕,左臉上有一顆黑痣的青衫修行者,道:「淵墨先生你去,你的氣息收斂功夫好,但也只需遠遠的看著那人到底做什么,千萬不要和那人沖突。我不讓任先生去,便是因為那人恐怕舉手投足對付神念境修行者,單獨和他對敵,無異於送死。」

「殿下放心。」

這名青衫修行者性情明顯也是沉穩,不急不躁的行了一禮,等到王府的一名下人取了珍珠出門,他才慢慢的跟了上去。

「余七,怎么換了你來?」

這集市之平日里溜須拍馬討好王府人的人不少,但那種喜歡看好戲起哄的人也不少,看著這名王府下人出門,當時也有不少人哈哈的打著招呼。

此時戰戰兢兢的提著三斛珍珠的余七,是一個頭戴薄皮帽兒的男子,這男子五十預算,一條腿還有些走路不太方便。

余七在王府之也算是能干的下人,不過身份和先前出來的那些沒得比,他在王府之就只是和一些種地的佃戶打交道,每日讓那些佃戶交些王府需要的新鮮菜蔬。他平日兜里都掏不出多少銀錢,甚至還要從那些佃戶手再摳些酒錢,對於這集市里面的人來說,余七在王府那些管事的人里面,也算是破落戶了。

余七這一輩子都沒有見過多少顆上好的珍珠,此時他手的錦囊里足足裝著三斛,光是那些珍珠跳動摩擦時發出的響聲,都讓他心里一陣陣發麻。

他這是見不得巨財,倒並非害怕那名賣人頭的年輕人。

他反正也不是什么修行者,也不怕跪在那里。

像他這樣的王府下人,只是覺著,哪怕今日要是真也在這個年輕人手里吃了虧,真的被打慘了跪在那里,今後對付了這年輕人,還是少不了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