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百八十九章 親臨(2 / 2)

平天策 無罪 1317 字 2020-08-06

林意對著她微躬身行禮,道:「為何致歉?」

「我原本和韋睿所想一樣,總覺得哪怕是一定為敵,對於這世間而言,終究有更為簡單的處理方法。就如當年的沈約和何修行,他們之間的事情,便無需牽扯無數普通人的生死。」吳姑織頷首還禮,接著說道:「只是意外太快發生,有太多事情需要處理,我尚且來不及知會你,這件事情因我而起,但來得比我料想的要快。」

「那原來真是皇帝?」

林意皺著的眉頭微微松開,他看著馬車,微諷的笑了笑。

「你身在南朝,自詡為南朝臣子,哭訴天下,但真正見了君王,卻是連君臣的禮數都全然不懂了嗎?」馬車之,一聲憤怒的聲音響起。

蕭淑霏的呼吸微頓,她無法相信這馬車之的竟然真的是自己的伯父,是當今南朝的皇帝。

然而這聲音,她卻是熟悉的很,不會有任何的錯誤。

「你殺我父親,父母賜我血肉於世,父恩大於天,我見了你,難道你還想我有君臣的禮數?」林意冷笑起來,「我父親在你起兵逆反時,也並未統軍對付你,你在建康登基之後,將他流放在北方,我在建康也並未承蒙你新朝的恩典,我進入南天院,也是因為陳家的保薦書,但之後我屢立戰功,到了鍾離大捷之後,你有半分恩典給我?黨項對於南朝原本就是化外之地,擁有重兵,我迅平定黨項,令黨項沒有一兵一卒進入南朝,甚至連和北魏相連的吐谷渾這個大患都一並幫你解決了,然後呢,你做了什么?」

「你殺了太子,殺死了我的骨血,你還問我做了什么?」馬車之的蕭衍似是已經竭力在控制自己的怒火,然而隨著他這句話出口,他所在的這輛馬車再也承受不住他身上氣息的波動,就如同一朵蓮花綻放一般,馬車的車廂裂成許多片,然後被洶涌的力量直接按入荒草的泥土之。

「孰先孰後你都分不清了嗎?」

帝王自有帝王的威嚴,而且諸多的威嚴在於無數年潛移默化的教化,世間的規矩,然而這樣的威嚴對於林意無用,他鄙夷的看著臉色有些鐵青的蕭衍,道:「我只知上古以來,即便是聖皇,都說法必平等,即便是王公貴族

犯法,也必定要承擔相應的後果,太子因何而死,你自己心難道不清楚,你的母後如何而死,你心難道不清楚?」

若是換了平常人,恐怕還會辯駁太子並非他親手所殺,但此時的林意根本不屑於去辯駁。

蕭衍聽到「母後」二字,心莫名的便是一痛,他身為帝王,但此時身處漆黑野地,四周荒草叢生,盡顯凄冷,他腦海之卻是隨著林意的這句話語,生出一種悲涼無比的情緒。

在這世間,他幾乎是孤家寡人了。

哪怕他的身前就有他的一名侄女,和他算是血親,然而這侄女,包括這侄女的父親,恐怕都已經不會再是他身邊人。

「我一直很幼稚,我做事太過沖動,不計後果,但絕對發自本心,我從未想著主動害人。」

林意看著一時說不出話來的蕭衍,接著寒聲道:「只是你也只是尋常修行者起身,等到你登上皇位之後,卻想著你是天子,想要誰生就生,想要誰死就死,這卻是行不通的。」

「我已竭力做好一名帝王,自我登基以來,我殫精極慮,事事所想都是為了南朝子民,聖皇也不可能無過,更何況是我。」蕭衍緩緩的抬頭,他的臉上布滿了憤怒和不平的情緒,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種你不配和我論道的驕傲。

林意便見不得這種驕傲。

所以他的冷笑更加濃烈了些,「我不知吳教習原先是何等安排,但現在你到這里來,是想要和我辯論一番,辯個誰對誰錯,然後覺得我若是覺得我錯了,我便跪地認罪?」

聽著林意這樣的話語,吳姑織微微的一笑,她並沒有說任何的話語。

蕭衍閉上了眼睛。

他有些痛苦。

他的痛苦來源於親人的逐一離世,來自於許多事與願違,來自於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南朝,怎么會走到如此的一步。

「在我現在看來,你和當年的何修行沒有什么區別。」

他閉著眼睛說完這句話,然後才睜開眼睛。

他睜開眼睛的剎那,他的臉色便變得冷漠,「當年何修行為了反對我登基,也做了不少激烈的事情,但沈約不想他如此,所以沈約和他進行了一場對話。而我,我所想的,和當年沈約所想的沒有什么區別,所以我最終覺得吳教習說的很有道理,我和你的恩怨,便應該以沈約和何修行的方式來解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