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拿了他們多少好處,你說我一個內務府學士,上下也是要打點的是不?太不像話了。」宋廷弼搖搖頭,一付深惡痛絕的樣子。
徐茂先也不說話,只是陪著笑了笑。
然後宋廷弼就對他道:「你在下面干過幾年,只要過得去,說哪天調上來還不是容易的事?我跟你透個消息,金知州可能要調走了,去行都司任職,具體什么位置還沒確定下來。」
看宋廷弼這模樣,八成是真的。
金謙仲要調走了?那自己幫董長順辦手續的事看來還得趕緊。從宋廷弼的話里,傳達了兩個意思。
一是金謙仲在荊州呆不長,要調走了,你有什么事要快辦。
二是你徐茂先以後沒有那靠山,還不得靠我?金謙仲要走,宋廷弼肯定就要動。至於他動到哪個位置,還很難說,應該只上不會下。
這倒是一個很重要的信息,徐茂先只要聯系個人問問,就可以證實真假。於是他假裝很有誠意地道:「謝謝宋大人。」
「不客氣,都是自己人嘛。」宋廷弼很有哥們地揮了揮手。
在宋廷弼家里呆了一炷香的功夫,徐茂先就告辭了。
碧鋒在門外等他,兩個人出了鹽市口,徐茂先就讓他把馬車駕遠點,找一家過得去的客棧先住下,明天兩人就趕回塘平府。
與蔣碧菡通了傳信,問了韓雪那邊的情況。
蔣碧菡挺熱情地回道:「你晚上住哪?來荊州了也不到我這里坐坐,怎么就變生份了?」
「沒呢,我剛找了家客棧,准備明天一早回塘平府。」
蔣碧菡看著箋條,心里有點落失。
徐茂先與自己好像越走越遠了,以前那種熟悉的感覺,突然之間變得陌生。看到夜色已經是入夜子時,她幽幽寫道:「韓雪把她爹的遺體領回去了,昨天就回了塘平府。」
「那荊州典獄有沒有給出什么說法?」徐茂先最關心的還是這件事,因為他總覺得韓平的死,與自己有關。否則就那么巧?遲不死,早不死,自己去看他一眼,他就死了?
蔣碧菡在箋條里寫道:「沒有,反正人就這么莫明其妙地死了,身上很多的於痕,好像是被人打的。荊州典獄說這事與他們無關,讓家屬去找仵作要說法。」
人在你典獄死的,找仵作干嘛?仵作能把死人醫活?
燒毀箋條,徐茂先琢磨了很長一陣子。
肯定是荊州典獄發生了什么事?或者是他們聽到自己與韓平的對話,就想撬出點什么來,沒想到把人打死了。
堂堂的一個府令,落到如此下場,徐茂先感到一陣悲哀。他越發肯定,韓平手里還有重要的證據,這些證據足以毀掉塘平府那些貪官污吏。
這些人的手伸得好遠,居然能在荊州典獄把人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