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春燕因為爺爺奶奶的去世,告假七天,這段時間,她的差事依然由韓雪代勞。
徐茂先躺在床上,腦子里亂糟糟的。
自己致力於發展民生,鞏固江州治安,沒想到麻煩事情接踴而來。江州城的官場里,個個人心渙散,勾心斗角,沒幾個真正用心為民辦事的。
這是一種世道現象,也是一種風氣,徐茂先知道,如果要徹底改變這種現狀,扭轉這種風氣,恐怕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現在江州城是全湖廣排名前五的富裕之地,不論是官府官員,還有地方百姓,都算是相對富有,尤其是富水縣那一帶的百姓,把地租給工坊,收成足足抵一個普通雜役的兩年。
這些工坊群邊上的村民,隨便做點什么小生意,每年的收入也是幾百兩,甚至上千兩。因此,像他們這樣富裕的人群,思想上容易養成一種養尊處優的習慣。
徐茂先本來想把江州城重新規劃,將主城發展中心向兩河之中偏移,建立一個湖廣第二大州城的計劃,只得暫時淺擱。
因為他發現,改善民生環境,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
正在心里琢磨著江州城未來幾年的發展趨勢,門被敲響了,韓雪過來:「你在干嘛?」
「躺在床上,不想動。」徐茂先道。
「酉時了,好像你還沒吃飯?」
「沒胃口,就這樣躺著!」
「我也在房間里,睡不著,無聊的只能棚頂呢!」韓雪坐在床邊輕言細語道。
「怎么了?」
「下午接了個案子,感覺怪怪的,也不知道怎么說起。」
「哦?怎么回事?」徐茂先坐起來,問道:「說來聽聽?」
韓雪沒有急著說,而是很主動地倒了兩杯茶,然後坐在徐茂先對面。徐茂先點了煙袋:「說,又接到什么案子?讓你心神不寧的。」
韓雪喝了小口茶,淡淡道:「今天下午,我剛剛從原告那里出來,碰到一個很奇怪的女人,三十不到。」
「這個女人有什么奇怪嗎?」徐茂先抽著煙,靠在軟塌上。
「這個女人是個孕婦,肚子里的孩子有五個月了。她跟我說,她想狀告一位醫館很有名氣的大夫,這位大夫是專治不孕雜症的,在全湖廣也很有名氣,她不知道自己有幾分把柄,所以找上了我。」
徐茂先不懂了,道:「為什么?人家幫她治好了不孕雜症,干嘛還起告人家?」
韓雪道:「我跟她談了足足兩個時辰,她告訴我,自己今年二十八歲,成親十年,一直沒有生育。但是他和相公的感情很好,又不想就這樣分了。於是,在朋友的介紹下,找到了這位專治不孕雜症的聖手。」
「據說經這位大夫手里治好的不孕雜症病人,光是江州城都有一百多例。鑒於這么高的治療水平,使得這位大夫在整個行業中,名聲顯赫,身價百倍。但是,偏偏在這位孕婦身上,發生了一點意外。」
韓雪靜靜地說著,徐茂先也沒打差,聽她把事情講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