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雨霜躺在暗處,看到鄧義傑的馬車離開,她才探出了頭,正在從剛才那個廢宅子的門口,就聽到里面有人在說話。「娘的,比死豬還沉!」
「我聽老人說,這淹死統統是厲鬼,干脆扔到河邊就走人算了,反正都是死。」
「也行,咱們盡快把事情弄完了。」
邱雨霜立刻縮回了脖子,沒過多久,就看到兩人抬著一個麻袋,從地下密室里冒出來。
出了地面,其中一人趕來一輛牛車,打開苫布,把麻袋丟上去蓋好。
一人拍拍手,拿出煙絲點上,道:「你說這小子會不會化成厲鬼?」
「管他!有鄧大人在,怕個鳥啊,都說不干凈的東西怕當官的。」
「可是總是擔心,要真出了事,鄧大人會不會將事情推到我們頭上,怪我們做事不干凈,要不帶點紙錢和蠟燭吧?」
「扯淡!娘的,現在搞這些有什么用!走了!」
南郊的綠水河邊,一輛牛車停下來,兩個人打開苫布,將盧本旺扔在河邊的草叢里。
此時,天色已晚,暮靄沉沉,最後一絲余輝也快被黑暗吞噬。
一輛紅色的馬車在河邊停下,邱雨霜急急跳下車,在河邊草叢里找到昏死過去的盧本旺。打開麻袋之後,借著余輝一看,邱雨霜嚇傻了。
麻袋里的盧本旺已經面目全非,渾身上下沒有半點完整之處。下手好狠!邱雨霜輕輕地呼叫了兩聲。
「盧本旺,盧本旺——」
盧本旺沒有半點反應,邱雨霜伸手探探鼻子,哪里還有半絲氣息?
嗚……
邱雨霜居然哭了,她抹著眼淚,緩緩站起來,在麻袋旁邊站了會,捂著臉上車去了。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江州城里到處一片喧囂,大街上車來車往。
邱雨霜駕著馬車,眼睛里含著淚水,來到一個傳信驛站,當她拿起箋條的時候,猶豫著又放了回去。
回到自宅,差不多到了戌時,此刻已經是下堂一個時辰之後。
邱雨霜進到正廳,鄧義傑就翹著腿坐在軟塌上,悶聲不響地抽著煙。
「去哪了?」今天的鄧義傑,口氣很不一樣,有些威嚴,冷漠。
邱雨霜沒有說話,她褪下外套就走進卧室。
鄧義傑斜著眼睛看了她一眼。「問你話呢?」
邱雨霜置若罔聞,一臉哀默地坐在床邊。
鄧義傑突然氣沖沖地站起來,沖進房間。
「你什么意思?沒聽到我在叫你嗎?」看他盛怒的樣子,令人望而生畏。成親六年以來,鄧義傑從來沒有對邱雨霜發過這么大火,今天是第一次。
邱雨霜站起來,與鄧義傑一般高,她生氣地質問道:「你干嘛要殺他?」
鄧義傑冷笑道:「看來你什么都知道了。」
他抓起邱雨霜的雙手,瞪著眼睛道:「告訴我,你剛才是不是去救他了!是不是?是不是?」
邱雨霜被他暴怒的樣子嚇了一跳,大聲喊道:「是,可惜我去晚了,他已經死了!」邱雨霜說到這里,淚水又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