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精心算計(1 / 2)

冬日. 陽光從蒼白的天空縷縷灑在我的身上,卻沒能讓我感到一絲絲的溫暖。

我稍稍直起依靠在回廊欄桿上發呆的身子,攏了攏了身上的白貂大衣,再度小手兒插進毛茸茸的寬袖中。

「原來你在這.害我好找。」夜琥焰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我的旁邊。

我轉頭眨了眨呆板到木訥的眼,冷冷淡淡看著他。

夜琥焰的眉不由的聚攏,眉宇間帶了股淺淺的憂心,他因練武而有些粗糙的大手溫柔地捧起我小小的臉,「你的樣子看起來很不快樂,告訴我,這是為什麽?我是哪里做的不夠好?是我待你不夠溫柔?還是我待你不夠真心?」

我沒有答腔,雙眸望著在冬日依舊蒼翠的古松,繼續我木訥的發呆。

他輕輕地嘆息,並不強求我的回答。他幫我攏了攏身上的白貂大衣,溫柔道,「天太冷了,我們進屋去吧。」

「我想出去走走,可以嗎?」我很突兀的提出自己的要求。只是,本該是祈求的句子從我口中說出卻有說不出的清冷與平淡。毫無請求的卑微。

傾默蠡不知道怎麽時候已經來到了我的左邊翩然佇立。他俊秀風流的眉眼稍稍一挑,清澈的眸定定凝視著我,淺淺一笑,淡淡說道:「琥焰,她想出去走走,我們就帶她出去吧。」

「可是我怕……會被閻晟的眼線看到。」佇立我右邊的夜琥焰蹙緊眉頭,對傾默蠡的提議不與認同。

「這里離京城遠著呢,再說這里是我們的地盤,閻晟的『眼線』再長也不能伸到我們這里來吧。」他們在秋末的時候就把桃花悄悄地從京城『偷運』來他們的地盤上──涼城。

「我們好不容易才得到她,如果有個萬一……」夜琥焰百思不得其解地眯起眼來:傾默蠡平時總比他來得小心謹慎,今兒這是怎麽了?居然提議帶桃花出去走走?

傾默蠡擺擺手,清澈的眸子里某種深藏的狡詐波光在詭異擴散,「我們這麽關她在院子里,會讓她覺得很痛苦。」

夜琥焰的龐大身子一震,他漆黑的眸思索凝望著我的臉,「你的『不快樂』是因為不能出去走動嗎?」如果是這樣,那麽他願意為了她的快樂冒險。

我淡淡抬眼,定定看向他,並不應聲。

夜琥焰淺淺勾起嘴角,漆黑的眸直直地望著遠處的墨色山黛。瞳色幽暗,仿佛是沈定在某種思緒里面。「好。今兒天色不錯,我們就出去走走。」

**

棕色俊馬『喀噠喀噠』的拉著馬車緩緩地在街道上行駛著。

馬車中間放著一張小幾,小幾上放有的一壺下人門溫好的一壺熱酒。我坐在馬車的右邊,夜琥焰和傾默蠡坐在我的對面。

我輕輕撩開馬車窗紗的一角,雙眸仔細地觀察著馬車外面熱鬧的街道。

突然見有一衣坊店,我便叫道,「停下。」

「桃花,怎麽了?」一直都沒有把視線從我臉上移開的夜琥焰關心地問道。

「我想要幾批錦布來做衣服。」我抬頭,聲音淡淡,沒有多少感情的起伏。

傾默蠡清澈的眸含著寵溺,淺笑悠然,「我去給你買。」

「嗯。」我稍稍頷首,卻沒有拿眼看他。

一抹黯然滑過傾默蠡的眼,不過很快就被他給掩飾了下去。

待傾默蠡下馬車之後,我便尋思著找什麽借口也把夜琥焰給支開……

我的眼睛往馬車外眺望,見街道口有一個買冰糖葫蘆的小攤子,我轉頭對夜琥焰開口說道,「我想吃冰糖葫蘆。」

夜琥焰的眸因我的要求光彩熠熠,只因為我從來沒有對他們提出任何要求和想望。

「那……我出去給你買。」

「嗯。」我依然只是稍稍頷首,也沒有拿眼看他。

待把夜琥焰也成功的支開後,我以極快的速度把手腕上帶著的手鐲從毛茸茸的寬袖里扯出來(這個手鐲是空心的,它是在我想逃離白逸研時准備的,經歷了許多的變數後,我身上的迷葯也就只剩下手鐲里面的。),摁開手鐲上的機關,打開在小幾上小火爐上面的茶壺,把藏在手鐲里的迷葯注入酒壺中。然後再以極快的速度把手鐲恢復原狀,藏回衣袖中。

我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藏在衣袖下的小手緊張的攥的死緊。──成敗就看此一局了。

**

不一會兒功夫,買冰糖葫蘆的夜琥焰回來了,傾默蠡也抱著幾批上好的錦布回到了馬車里。

「我可以到寺廟拜拜嗎?」我開口,向自己的第二步目標邁進。──寺廟是佛家清靜之地,只身在城外的深山里。我說想拜拜的目的只不過只是為了出城。

見傾默蠡和夜琥焰同時皺起眉來,我連忙以退為進,佯裝失落地低垂下頭,聲音落寞,「如果不行,那就算了。」

「馮三,駕車去城外最近的寺廟。」夜琥焰開了口。

「是。」叫馮三的家仆恭敬地應聲道。

……

**

出了城

我撩開車窗上的布簾,見四周景物已經由原先的房屋簇簇變成了群山環繞。

我緊張地攥緊拳頭,心道:就選擇這里動手吧。

「停下來休息一會兒。」我佯裝難受的揉了揉額角。

「停下來。」見我難受的樣子,夜琥焰二話不說的立刻命馬夫停下來。

冬日的風很大,馬車在巨大的風力中微微晃動了下。

我不動聲色地為他們兩人一人倒了一大碗的酒。──男人在冬日里,喝酒總是大碗大碗的在喝。

夜琥焰毫無防備地端起大碗,咕嚕咕嚕地往喉嚨里灌了幾口酒。傾默蠡抬眼淡淡瞥了夜琥焰一眼,亦神色慵懶的端起大碗漫不經心地喝了下去。

計劃的前兩步我近乎天衣無縫的完成了。但是最後一步也很關鍵,若不成功,我前面的功夫也就白費了。

「天太冷了。也給外面的車夫一碗酒吧。讓他暖暖身。」我努力保持著聲調上的淡漠,不讓自己表現出一絲的急切。

或許是我平時就是心軟慣了的人,所以這麽一個舉動並也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

只見傾默蠡勾了勾唇,慵懶地拿起一個大碗,倒了一大碗的酒,淺笑,喚道,「馮三,夫人賞你酒,還不伸手臨酒?」

「是,馮三謝過兩位主子和夫人的賞。」馮三打開車門伸出雙手恭敬地從傾默蠡手中接過大碗的酒。

夫人?我聽了從心底發冷。馮三叫喚的這聲『夫人』是在叫誰的『夫人』?是傾默蠡的還是夜琥焰?還是叫喚他們兩者的共同的『夫人』?

見我神色郁抑的低垂著頭,夜琥焰輕柔地握住我的小手兒,關心問道,「桃花,你怎麽了?」

我搖搖頭,沒有答話。

夜琥焰握緊我冰冷的小手,蹙眉道,「你的手好冷。來,你也喝一碗酒。」說著,夜琥焰就給我倒了一大碗的酒。──因為另外的一個碗給了馮三,所以夜琥焰拿他喝過的那個碗倒了酒給我。

「我頭暈的很,現在喝酒恐怕會吐。」我搖搖頭,借著頭暈拒絕飲酒。

夜琥焰蹙眉沈默良久,在他心里定是以為我不想喝他喝過的碗才會這麽說的。「那我幫你搓搓。」夜琥焰溫柔拉起我的小手,用他溫熱的大掌包圍住我的小手,輕柔的摩搓著。

我抬眼定定看著夜琥焰,時至今日,我也將夜琥焰的為人看個七七八八了。這麽一個鐵血漢子,有時候溫柔的可以把人的心給溶化了。若是沒有了之前的恩怨糾葛,我想,對這樣的男子我是會毫不猶豫的動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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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碗的酒,就有一大碗的迷葯。因為曾經在白逸研這位用毒高手身上使用過,所以我知道此種迷葯的葯效有多麽的厲害。

果然,不到三分鍾的時間,他們全部昏迷了過去……

接下來,我手忙腳亂地把傾默蠡和夜琥焰身上的碎銀子一劫而空,因為他們身上的銀票是有標志的,如果我用了就會被他們找到。所以就算是我拿走了也不能用。

我把那個暈倒過去的車夫拖入馬車內,解開了拴在馬身上的拖車繩,又費了一翻功夫坐上了沒有馬鞍的馬背。騎馬向下面的一個城跑去……

我在心里不斷的告訴自己:無論在怎麽樣的情況下都不能放棄跑出這些男人魔掌的希望。縱然是失敗我也要一次一次的逃……

**

冷冽的風刮的我的肌膚像是快要裂開了一樣。

我在馬背上凍地簌簌直抖……

枯木叢林中yin森的沒有一點生物的氣息,馬兒依然在不停地狂奔著。我的心卻很焦慮,因為我已經在這片叢林中徘徊了好幾個時辰,可是還是沒有能走出這邊叢林。

眼看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我心中的焦慮更甚了起來。

突然,不遠處的樹叢發出莎莎聲響,矮矮樹叢的樹枝搖搖顫抖,空氣里傳來猛獸的咆哮聲。

我抬頭,剎那嚇得背脊發涼,全身發軟。心臟差點停止了跳動。

老虎!

在古代,我第一次見到了老虎。──這並不是動物園里關在鐵籠子里的老虎,而是在深山叢林中自由行走的老虎!

馬受了極大的驚嚇,它揚蹄嘶鳴,把我的身子從馬背上摔下去……

「啊!」我的身子被甩在了枯草堆上。

雖然有軟軟的草堆減輕了我從馬背上摔到地上的力道。但是我還是全身骨頭發麻,起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