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指引方向(1 / 2)

某日,夕陽丹紅,蒼茫染血。阿楠拱手而立,恭敬垂頭,他那漆黑的影子被夕陽往我右邊的方向拉得很長很長。

「主母,少主子這次行動可能是預謀已久了,在暗中保護的人也早已經被他們甩掉了。若是他們故意隱藏,以他們三個人的才智,加之人海茫茫,要找到少主子困難重重……」

我斂臉沉思:「他們剛出江湖,少年熱血,難免會往較為熱鬧的城鎮而去。往繁華的城鎮都派些人手找。」

「是。」阿楠應聲,見我久久不說話後便消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日復日,月復月。轉眼又是三個月過去了,阿楠還是百尋不見我那三個兒子的蹤跡。

「情主母賜罰,阿楠無能還是找不到少主子。」阿楠拱手跪地,聲音里帶著深深的慚愧和慚愧。

我深吸一口氣,微微彎身,扶住他的手臂,拉他起身。「這事不能怪你。」雖然白逸研的手下沒有弱兵,但是我那三個兒子也不普通,他們聰明,又經過了十幾年的苦學,習得了一身的本事。他們若是有意要躲起來,那便是用再多的人力最快也要花上一年半載才能找到。

這些,其實我早就懂得了,兒子是我生的,他們的本事和能力我怎么會不知道?只是我依然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去找,最終卻還是失望了。

「主母若沒別的事,屬下告退了。」阿楠抬眼看我一眼再恭敬一垂首後便轉身要走。

「阿楠……」我叫住了走出幾步的阿楠。

阿楠聽到我的叫喚,便停下腳步回過身來。「主母還有何吩咐。」

「……」我張了張口,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該怎么問出口。

阿楠愣了愣,隨後柔和著眸光,軟軟道:「主母若有事盡管說。」

我愣了愣,很不自然地垂下頭,低問道,「你家主子最近怎么了?他好像很久沒有來我這里了。」

這三個月來,白逸研、傾默蠡、夜琥焰都沒有來我這里,雖然我明白這是什么一回事,但是我一直在逃避。只是已經三個月了,沒有他們的一點音信傳來,畢竟是生活在一起二十年了,再沒心沒肺的,在二十載的朝夕相處里我終還是忍不住為他們當心了。

「主子在少主子走後的第五天就生病了,主子這幾個月一直到現在還躺在床上。」阿楠皺皺眉頭,再道,「這病生得真是怪異,就連主子自己多次查詢病因也無果。」

「哦。」我腦海一白,恍過神來時,我點點頭佯裝才剛剛知道這個消息。

許久過後,我沒有再問其他的話,阿楠卻一直站在原地沒有離開。正當我尷尬地想開口打破沉寂時阿楠突然開口了:「主母,這件事情主子曾經交代屬下不可以告訴您。除非是主母您親自開口問了才能告訴您。」

我一愣,不懂白逸研此番又是賣得什么葯。

我沒有開口,因為我不知道該怎么去接話。阿楠接著前面的話頭繼續說道,「其實屬下每次來主母,主子都是知道的。」

阿楠頓了頓,表情很認真,「而且每次屬下一從主母這里回去,主子總會找各種各樣的借口命令屬下過去見他,然後主子又花費一翻口舌,東繞西繞了很久後才裝似很漫不經心得把話題轉到了主母的身上來。這樣的事情發生的次數多了,屬下自然明白主子真實的意圖。屬下實在不忍讓主子每次都那么的辛苦。嗯~於是每次屬下一從主母這里回去後,便找各種借口去見主子,然後又東繞西繞了很久後才裝似很漫不經心得把話題轉到了主母的身上來。」

我一愣神,過了許久才緩過神兒,阿楠明則是在跟我聊天,實則是在向我傳達白逸研對我的無限心思。我抿抿嘴,轉移了話題里頭的焦點,「原來阿楠也是這么風趣的一個人。」

「呵呵~~」阿楠笑起,應道,「跟在主子身邊久了,難免會有樣學樣,這是本能的模仿。」阿楠頓了頓,又把話題轉了回去,「主母要不要去看看主子?」

我一愣,不由問道,「嚴重嗎?」

阿楠收起輕松的表情,一臉嚴肅,「幾個月過去,主子生的怪病不僅沒有好轉,還越來越嚴重了。前一個月主子還能自己吃飯,可是現在他連自己吃飯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身子一震,這時的我才真切意識到原來兒子,真的真的不是在開玩笑……

「主母?主母?」阿楠的聲音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

我抬頭望向他,神使鬼差地點點頭,說道,「我下午去看他,不過我不知道他現在住在哪里,你下午可以過來帶我過去嗎?」

雖然我知道二十年前白逸研就在我所住的這遍桃花林的不遠處蓋了房子,但我也只是知道而已,具體的方位在哪里我根本不知道。至於我想下午去,那是因為現在的我還沒有做好見他的准備。還有另外一個目的就是讓阿楠告知白逸研我會去看他,好讓白逸研以為我其實是在阿楠巧舌如簧下才會看他,這樣就不會顯得太突兀了。

「是。那屬下下午過來接主母。」阿楠恭敬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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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阿楠過來接我。二十年來我第一次走出這一片長長的桃花林……

阿楠在前面無聲的領路,我無意間看到他很不自然的緩慢步伐,不由勾起了唇微笑,這阿楠一定是從來沒有走過這么慢的路吧。難得他能心思細膩得為我特意放緩步伐,這么一個細膩男人合該是個很溫柔的男人。

「阿楠,你娶媳婦了沒有?」二十年來第一次主動要去白逸研,我心忐忑,想說說話,分散過於其中的注意力。

阿楠一愣,回頭笑道,「屬下還年輕,所以還沒有成家呢。」

「還年輕?」我眨眨眼,「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應該已經是四十多歲的人吧。」

阿楠停頓步伐,待我走到他身邊時他才說,「主母應該還不知道我們邶延樓的不同之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