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和你家是親戚(2 / 2)

打了一晚上,今天晚上錢老頭高開低走,輸了。

「明天再來!」錢老頭拉著劉長安的手,目光忿忿,十分不甘心地說道。

「好。」劉長安哈哈大笑,得意非凡地數了數錢。

「你等著!」錢老頭重重地哼了一聲走了。

劉長安心滿意足地把八塊錢收好,將桌子椅子折疊起來放在牆上,這些桌椅也不是誰家的,好久以前各家將閑置的桌椅搬過來放在這里,也沒人拿回去了,就當公共娛樂設備了。

牌,圓珠筆和計分本倒是劉長安帶來的,他收拾好,然後朝著不遠的陰影處笑了笑。

秦雅南沒有料到劉長安已經現她了,便走了過來。

小賣部的謝嬸子等著牌局散了,本來打算要把掛在葡萄藤架上的燈泡關了,見到這情形連忙收了手,漫不經心地拿著蒲扇打著哈欠,一邊時不時地把眼角的余光掃過來。

大燈泡的光熱烈而讓影子格外分明,秦雅南高高的個子似乎連影子都格外高挑一些,她穿著黑色的裙褲,腰間系著玫紅色的絲帶,輕盈而火熱的感覺,只是那腰肢兒好像太過於纖細,讓人不禁擔心能否承受得起她沉甸甸的上圍。

秦雅南晚上在父親的住所吃完飯,陪著喝了一點酒,聊了一些關於曾祖父以及劉長安的事情,心情實在有些疑惑而越煩悶。

劉長安笑了笑之後似乎就算打了招呼,自顧自地往家里走,秦雅南愣了一下,原本想一走了之,但是既然來了,不說點什么,泄點什么,又有些不甘心,便跟了過去。

枝葉疏離的梧桐,清冷的月色,幽靜的庭院,讓劉長安想起了一詩:

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誰見幽人獨往來,飄渺孤鴻影。

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

千年以降,詩人當時的情境,心境,自然是和劉長安不一樣的,但是其中某些情緒,卻是一樣的。

秦雅南覺得劉長安的背影有些孤獨,甚至讓她想起了第一次聽柴可夫斯基的《第六交響曲》,為什么那平靜如水,甚至有些歡快的小浪花的曲子,會被稱呼為《悲愴》,後來聽得多了,也長大了,才知曉真正的孤獨是難以與人言說的,那是積累了太多太多把心臟刺的千瘡百孔後又重鑄心房後的從容與淡定,如那平靜的海面,潛藏著風雷氣象的暗涌。

讓人一眼看穿的是悲哀,藏著的是悲愴,劉長安回過頭來,看著隨記憶復蘇而越熟悉的臉龐,露出了一個一如既往的笑臉。

「我和秦家,葉家的關系都很好,尤其是我和你曾祖母是很親的那種。」劉長安依然笑著,看了一眼缺了許多葉子的梧桐樹,出乎秦雅南意料地說道。

秦雅南今天和父親談了談劉長安的事情,但是父親所知道的並不比她多多少,曾祖父的意思是讓秦雅南和劉長安多接觸接觸,其他事情以後再說。

什么事情以後再說?

祖父去世之時,父親尚在襁褓之中,可以說父親是曾祖父一手帶大,父親對曾祖父從無忤逆過,秦雅南很清楚,如果曾祖父要做什么事情,父親只會絕對支持。

劉長安和曾祖母那邊有親戚關系?可這也似乎也有點太遠了,更何況曾祖母那邊的親戚在秦雅南有記憶以來,根本就沒有任何印象和聯系,難道是因為終於找到了曾祖母那邊遺留的一絲血脈……也就是劉長安,所以才讓曾祖父動了這份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