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安在小區里還是有點威信的，畢竟都和他打過牌，都被他的麻將牌和跑胡子按在牌桌上摩擦過，有他背書，大家就興高采烈地同意了。

「好，我們的舞蹈隊名字就叫面包人舞蹈隊，你們暫時算我的手下，包括劉長安。」竹君棠抬手順便拍了拍劉長安的肩膀，一副老大接見小弟的表情。

劉長安給了她後腦勺一下，原來贊助舞蹈隊就是這么個目的。

「我們快點開始訓練吧。」周書玲也積極地說道，她並不是喜歡刻意占小便宜的性格，但是本來就是舞蹈隊的成員，有這樣的獎勵，積極性也增加了許多。

「我們一定要拿第一名！」上官澹澹散發出不顧一切的氣勢，因為她現在已經知道劉長安給她買的手機是很便宜的那種，沒有別人的好用。

「你們會跳飛機舞嗎？」周咚咚已經忘記了當年的恥辱，開始胡亂扭動表示自己也在積極參與。

竹君棠准備了音箱，投影儀和幕布在廣場上，開始播放白茴的舞蹈，同時打開了彈幕，先讓老頭老太太們知道白茴的人氣，能夠讓白茴在當教練時更有權威性。

第一天沒有訓練太久，玩玩鬧鬧兩個小時就散了，但是大家積極性都很高，對在街道舞蹈大賽拿到好名次充滿了信心。

周書玲帶著上官澹澹和周咚咚回家，劉長安留下來和白茴竹君棠說了一會兒話才回去。

劉長安回到家中時，周咚咚正坐在電暖桌旁邊，吸著鼻子做作業，寫了一點就抬起頭嚎一聲。

「你還不做寒假作業，都快要開學了……我快被你氣死了。」周書玲氣呼呼地說道，教小孩做作業真是一件遭罪的事情。

周書玲現在有點慶幸，當初自己的理想居然是當一名小學老師，想想要是真的成了小學老師，要教那么多小孩做作業，只怕會被氣死。

「咚咚，你媽媽打你罵你了沒有？」劉長安坐在了周咚咚的對面，周書玲的旁邊，笑容溫和地問道。

「打了我的手指頭……」周咚咚伸出一根短短的手指頭。

「下次你媽媽打你罵你的時候，你就告訴長安哥哥。」劉長安捏了捏她肉呼呼的手指頭。

「你就會保護我嗎？」周咚咚期待地問道。

「不會啊……你想想看，反正你也會被打被罵，但是被我看見了，我就會很高興。順便告訴我一下，讓我開心開心，何樂不為呢？這就是學校老師常常說的助人為樂的道理啊。」劉長安告訴周咚咚做人的道理。

周咚咚愣了一下，長安哥哥說的好像很有道理，但是周咚咚覺得肯定不對，於是疑惑地看著媽媽。

周書玲抬手打了劉長安好幾下，她已經被周咚咚氣到了，又來一個不做人的。

「其實你也別生氣，很多你覺得很簡單的題目，在小朋友看來並不簡單。就像我覺得很簡單的題目，你也未必會作，但是我就會耐心地教育你。」劉長安看著周書玲，有些期待地說道：「我出個題給你做，你不會的話，等會我教你。你要是會的話，周咚咚的寒假作業，我來教她做。」

盡管劉長安的眼神和表情都很可疑，但是想到有可能擺脫教小孩做作業這么痛苦的事情，周書玲還是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不許太難了……那種什么幾千幾萬個數字的題目不許出。」周書玲還記得他上次出了一個明明只有幾個字母構成，看似很簡單的題目，答案卻有幾千幾萬位數。

「語文題……」劉長安在手機上打出了：齷齟，齷齬，齪齟，齪齬，齪齷，齟齷，齟齪，齬齷，齬齪，齬齟。

劉長安把這些字交給周書玲看。

周書玲看了看這些字，嘴唇漸漸委屈地撅起來，就知道會這樣！

「請從這些詞組中，找出wochuo和juyu這兩個詞出來。」劉長安給周書玲看了看，順便給周咚咚看了看。

周咚咚看了一眼，感覺自己會昏迷，難道這就是大人要學習的詞語嗎？一定是世界上最可怕的題目！

「齷齪的意思是形容人品惡劣，思想不干凈，也形容氣量狹小，眼界不高。現在很多人常常把它和齟齬錯混使用，齟齬常常用來指兩個人之間意見不合，有些過節之類的。」劉長安也是出於教書育人的目的，畢竟眼前是個愚蠢的媽媽，只能出一些簡單的題目。

周書玲看著劉長安手機上打出來的字，咬著嘴唇，猶豫了一會兒，隨便指了兩個。

「其實，我說的兩個詞組都不在里邊。」劉長安哈哈笑了起來，然後在手機上打出正確的「齷齪」和「齟齬」兩個詞給她看，講解了二者的區別。

「你怎么這么討厭！」周書玲再一次被他捉弄，氣呼呼地伸手搶過手機，在上邊打了「討厭鬼」三個字。

「我長大了會不會也像媽媽一樣是個笨蛋？」周咚咚有些擔心地說道，長安哥哥出的題目，媽媽一次都沒有做對過。

「你已經是了。」周書玲拍了拍自己的腦門，這一大一小真是一個接一個的來氣她。

這時候上官澹澹抱著保溫壺，高高興興地來准備看九點半的電視連續劇了。

「澹澹，這些字你認識嗎？」周書玲把劉長安打在手機上的那些字給上官澹澹看。

上官澹澹皺了皺眉，從袖兜里拿出手機，然後把那些字拍了照，用手機識別了一下交給周書玲看。

周書玲愣了一下，上官澹澹已經坐在電暖桌下拿著遙控器去換台了。

「我要是有澹澹這么聰明，就能收拾你了。」周書玲懊惱不已地對劉長安說道，自己怎么就沒有想到這個辦法呢？

上官澹澹喜歡看小說，現代很多字詞和她那時候都不一樣了，盡管她學習進步很快，但還是時不時地會遇到一些障礙，便自行學會了使用電子詞典之類的app或者某些軟件附帶的識別釋義功能。

「你要是個聰明的媽媽，也許你當初就不會高高興興地帶著周咚咚跑來租我的房子了……聰明的媽媽都會懷疑房東押金不收租金房客自己訂什么時候方便什么時候交，一定有什么圖謀。」劉長安笑了起來。

周書玲回憶了一下當初，笑容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些溫馨的甜美，能夠遇到他，這大概是並不怎么聰明的自己，一生中最聰明的決定。

想到這里，周書玲一只手牽住自己蠢蠢的小孩，一只手握住了劉長安的手背，側頭靠了靠他的肩膀，然後說了一聲：「這輩子都要謝謝你。」

「嗯，應該的。」劉長安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