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錦書慌亂放開了手,只覺得掌心都起了一層火,燒得她掌心滾燙,熱度從手心一路攀上了臉,燙出了一片粉紅。
心如鹿撞!
那些藏在深處,最遺憾的情感就這么突兀地冒出來,那是上輩子身故時,腦海里最後一個場景,竟是孩童時雁回背著她,踩著一路星光回家的畫面。
這世間所有的愛與恨,總是相伴相生,始終無法共存,卻又難以背離。
這么一點的陳年舊傷,永遠疼在心底深處,疼痛矯情又羞於見人。
「你都在想什么?」雁回問。
她心不在焉,太過明顯。
「想你啊。」年錦書的眼泄露了些許遺憾,「你帶我偷過桃子,追過白鵝,為我抓過螢火蟲,背過我回家,我都記得。」
那段她刻意淡忘的兩小無猜疑時光,像是陳年的酒,越埋越香。
成了她臨死前,最美的畫面。
誰能想到,她還能活著,再見到雁回。
雁回的黑子落在棋盤上,打落了一盤好好的棋局,黑白棋子在棋盤上錯落跳躍,成了一副殘局。
那聲音如在刀尖上跳舞,又疼,又凄美。
「你……」雁回聲音有些許暗啞。
兩人深情相對,竟一時無語。
年君姚問,「我是不是多余的?」
雁回從恍惚中驚醒,情緒收斂得一干二凈,年錦書低頭去煮茶,給他們換了一杯熱茶,年君姚看著她粉紅的耳朵,唇角微微一勾。
天賜良緣?
怕會成真了!
年錦書靜默片刻,想起楚鶯歌,心里又是一陣恨意,「楚鶯歌剛哭得厲害,求著爹爹和雪姨,想要嫁給你,和我共侍一夫呢,雁回哥哥,你艷福不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