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記得「尤格索托斯連環殺人案」當中，有一個人口販賣組織成員嚇破了膽，躲在森林小木屋里遠離有線網、無線網，卻仍然在上廁所時神秘窒息而死。他的屍體上方白熾燈泡碎裂，在他的脖子上還留下了仿佛恐怖片一樣的暗紅指印……」

想要隨時獲取能量，再也沒有比化身能量的傳輸體，更加省力的辦法了。

「散布到世界各處的納米原蟲，那些休眠的單元蛇，根本就是大家日常會接觸到的銅線啊！」

那名叫做「伊恩」的組織賬目管理者被殺前，頭頂的白熾燈之所以會碎裂，一定是從銅制電線中解放出數條單元蛇，化身成鬼手將其活活勒死，才會留下指印的！

之所以法醫判定是窒息死亡而不是電死，應該是納米原蟲消耗電量，反倒沒有讓電流移動到對方身上吧。

既然世界上所有傳輸電流的銅線都有可能是休眠的納米原蟲，那么像愛潑斯坦一樣莫名在獄中被殺又不留下監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了。

「這根本就是受奧丁控制的銅基生命，是奧丁自由操縱的銅基世界樹啊！」

只要有銅質電線存在，單元蛇就可以活動，附近的其他金屬也可以被暫時激活成為納米原蟲的制造工廠……所有一切聯系在一起，就是奧丁所謂「扭曲現實」的真相了！

「這些「聲控納米智械蠕蟲」，原本應該是聽我命令的……」

陸瑟記得，自己給納米原蟲們下的第一個命令，是讓它們緩慢切割南極一處冰山，讓坍塌的部分擱淺在海邊。

那時還沒有決定使用全世界的電線當做休眠載體，陸瑟雖然從其他國家的南極科考站偷接電線，但總耗電量也不宜過大。

「有一個bug存在……」

這個bug不是關於納米原蟲的，而是關於人類文明。

陸瑟同時創造兩項超時代發明後，他的認知領域進入了極限開闊境地，非但沒有任何自豪感，反倒感受到了極度的不安定和恐懼。

「我逐漸明白一切……」

被某種不可抗力控制，凝視太陽長達5分鍾。

陸瑟猛然間發現了現代文明的巨大bug，這是無可辯駁的設計缺陷，會在運行25年後導致人類世界的完全崩潰。

「不、不可以是這樣……人類文明怎么會如此脆弱？為什么大家都沒有發現這么明顯的bug……」

命令奧丁深度運算來避免人類文明毀滅，但最終他所得出的答案和陸瑟預想中一樣。

必須強行促進「人類進化」！

這個可怕的bug是什么，現在已經想不起來了，老爸之所以遲遲不把「單元蛇」這個名詞說給自己聽，恐怕也是不希望這個bug被公諸於眾。

對科學界來說，這恐怕相當於給出詳細證明，證明地球明年就會自爆，必然引起巨大的社會動盪。

「那時之所以和奧丁分道揚鑣，是因為差點害死媽媽吧……」

陸瑟下命令讓納米原蟲們切割冰山，導致冰山坍塌，阻礙了一大群企鵝的正常覓食路線。

原本只想讓這些可惡的企鵝餓肚子，沒想恰逢南極食物短缺，竟然間接造成了15萬只企鵝集體死亡！

更可怕的是，自己的母親為了救助企鵝，掉進冰窟死於體溫過低！

後一項雖然是誤報，但對於當時只有12歲的陸瑟來說，這是足以摧毀心靈的巨大打擊。

意識到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太過可怕，自己的創造只會給身邊人帶來悲痛，陸瑟絕望之中配制了「腦殘水」，想要消除自己的十二級智能和關鍵記憶。

最後沒有完全成功，只喝掉了一半的腦殘水，被小佳搶走喝掉了另一半。

這導致那時的記憶始終處於碎片狀態，許多關鍵點和後來的惡夢混合在一起，分不出哪里是真哪里是假。

在喝下腦殘水之前，陸瑟銷毀了奧丁的大部分硬件，但擁有納米原蟲的奧丁通過5年時間徹底恢復了元氣，並更加壯大。

「此時此刻，你也通過房間里的電線在看著我吧。」

只有聆聽，沒有回答。

「我到底應該怎么做，才能讓你停止執行「人類進化」的指令呢？你應該明白，喝下腦殘水之後，我其實已經不再是創造你的12級智能生物了。」

手機響起通知聲，陸瑟點亮屏幕。

奧丁只發來了短短四個字：「來墨西哥」